语果说完之后,见祁褚许久未语,心中万分着急,方欲开口,便听到陛下淡淡道“语果,你起来吧。仅凭这些事并不足以证明太师与闻霖合谋毒害朕”
语果急于为自己争辩,道“陛下,小的说的”
祁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朕知你是心系主上,可凡是都要讲个证据”
语果一脸委屈,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书房里查看,自从闻霖上次进去过之后,小的便再未动过书房里书的位置,每日打扫只是将浮尘擦去”
祁褚摆摆手,一脸冷漠道“语果,如今已经过了月余,证据早就湮灭了,为了宫闱和睦计,此事便到此为止吧,今日你说的话,朕只当没听到。”
语果不死心,哀戚道“陛下”
陛下低下头俯视着他,严峻道“今日之事你知朕知,切勿再将此事告知任何人,此事若被人知道,告到太师跟前,你便是死无葬生之地了”
语果擦干眼泪,道“小的明白了。”
祁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回去。”
也许是湖边风大,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手脚一片冰凉。
语果一言不发跟着祁褚回了乾元殿,黛秋已经在门口候着陛下了。
老远看到陛下回来,喜道“陛下可算回来了,太师府送了玉皮桂花糕来,说是南朝时兴的口味,陛下快来尝尝。”
语果刚刚给小皇帝说了太师的坏话,此时听到太师的名号难免心虚,他悄悄看了一眼小皇帝,发现他竟然丝毫没有受到他今日那番话的影响,听到太师送来了桂花糕满脸开心,兴致勃勃对黛秋道“太师今日又布置了好些策论给朕,朕还以为他生气了,哪里想到他转头又送了桂花糕给朕”
黛秋絮絮叨叨道“陛下,太师对您那是如师如父,这学习上是严师,生活中是慈父。别的不说,前些日子您中毒,太师夜夜守在您榻前衣不解带照顾您,小的瞧着都感动呢,要不怎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
祁褚笑道“这番话你可千万别当着太师的面提,他可介意当朕的爹了,深怕先皇晚上来找他呢”
黛秋无奈道“陛下,您又淘气了,慎言啊”说着愁眉苦脸双手合十冲着虚空拜了拜,道“先皇勿怪,陛下是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祁褚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朕去尝尝太师送来的桂花糕。”转头又对语果道,“语果,你也一同来尝尝太师府上的稀罕物吧。”
陛下竟丝毫不介怀他方才所说之事,不知是不相信他还是太过相信太师和闻霖,也对,陛下虽然待他好,但终归他在陛下心目中是比不过闻霖的,语果心中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一时冲动的告密。
但他已经说了,便只能祈求陛下不要告诉太师,此刻更不敢在陛下面前露出任何行迹,沉默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这两日陛下仿佛爱上了学习,天天在书房里捣鼓策论。
这日祁褚写完策论已经是午时了,丢开笔要用膳时,突然想起什么般对语果道“昨日宁州进贡了一些金桂茶,桂花有止咳化痰之效用,对你母亲的咳疾有缓解作用,朕赏你一些你带回家吧。”
语果见陛下待他如常,感动之余这几日来的惶恐忐忑完全放下了,陛下虽然不相信他所说之事,但以他的善心定然不会将他所说之事告诉太师和闻霖。
第二日语果不当值,便带着陛下赏赐的金桂茶回家孝敬老母去了。
早上祁褚正在书房看书,突然黛秋来报说叶太医来请平安脉。祁褚懒得挪地方,便宣叶瑶寒直接去书房诊脉。
陛下素来信重叶太医,诊脉之后叶太医并未离开,和陛下一起闲聊起南朝风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