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谢殒的身体需要静养一月, 但自那日收到密信后, 谢殒便吩咐人准备回京事宜了。
太师大人一贯胸有丘壑、四平八稳, 若不是京城出了大乱子, 他绝不会这般急于回京。
是以,虽然谢殒安抚祁褚让他不必担心, 但祁褚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担心。
除了谢殒瞒着他的密信内容, 还有一个横亘在祁褚眼前的问题,那便是如今他该以什么身份回京
大概率还是要回去做傀儡皇帝, 如今还多了个太师的地下情人的名头听起来好像更可怜了怎么办
因为不知道京城那边出了什么大乱子, 祁褚怕增加谢殒的负担,因此便没有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只是他一贯不是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 这几日虽然瞧着与往常无异, 但不经意间仍然会露出忧愁的蛛丝马迹。
谢殒腿伤伤未痊愈, 不能骑马赶路,因此便让秋霜买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十分宽大, 上面能容纳一条3尺宽5尺长的长榻, 方便在路上养伤。
祁褚大多数时候都跟着他一道坐车, 只有偶尔闷了, 才出去跑会儿马, 但他怕谢殒在马车里闷, 只是出去片刻便回来了。
眼下,他刚回到车上坐下,气还未喘匀, 谢殒便将一叠桂花糕推到他面前,边给他倒茶,边道“累了吧。”
祁褚脸红扑扑道“跑马很畅快,一点也不累。”
谢殒将倒好的茶放在他面前,道“喝点茶,心中痛快就好,这几日时时见你露出愁容,却始终没等到你同我讲,我还怕你心中块垒不消,憋起病了呢。”
祁褚听到他问,刚才的快意张扬霎时消失在脸上,他低头道“也没有什么”
谢殒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同回鹤临有关系”
对上他关切的眼神,祁褚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全说与了谢殒“我已经两年没回京了,眼下若是回去,会不会太突然群臣又怎么看,太后面前更是不好交代。”
一想起那些年在宫里被他这个便宜妈呵斥的境况,祁褚堵得慌,更不想回宫了。
谢殒笑道“这几日困扰你的问题就是这”
祁褚气闷“这事儿很严重,好吗”
谢殒胸膛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有些无奈道“你时常出入南朝皇宫,难道没有听人说过,太后下旨让你去体察民情这种事”
祁褚这才想起来,他以前好像是听女帝这样说过只是时日太久了,被他忘记了。
谢殒道“如今回去,你大可以说你体察完民情回来了,群臣就算心中有疑惑,你是君,他们能奈你何太后那边有我,你放心吧。”
谢殒说完,瞧见祁褚的脸色并未好转,心中略一思忖,试探道“莫非小褚不想回宫做皇帝了”
祁褚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眼下虽然京城出了事,但已经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他便索性全告诉了谢殒。
谢殒怔愣一瞬间,看着他笑道“不想做皇帝就不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竟值得你忧思这么久”见他神色凝重,突然笑出声来,道“我以为什么事,原来就是这事。”
祁褚“”
这难道不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吗
谢殒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不想做就不做皇帝了,你每日只管开开心心,其他事我自会为你筹谋。”
在陵州时,他曾答应过他的小陛下,日后绝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事,既然他的小陛下不想做皇帝了,那无论如何,他都会成全他。
谢殒在祁褚心里基本上是无所不能的,他都这样说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祁褚闻言开心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