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发少年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人窒息的东西,他扶额顿了半天,最后无可奈何地坐在我旁边的台阶上“那我陪你等。”
我往边上挪了点空位“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赤司征十郎在我眼里意外的眉清目秀,像个女孩子。抬手摸了摸他的红头发,软软的滑滑的细细的,发质超级好,好奇怎么保养的再一抬眸,少年略微上挑的外眼梢便移至视野中央,形状像是蝶翼,又像小扇子,总之很特别。
注意到他不加掩饰的目光,我平静地与之对视了数秒,抓住其间一闪而过某种难以言明的神情,视线偏移至那双氤氲着水泽的赤红瞳仁中心点。
半响后他率先垂下眼睫,望着地面发呆了。
我那时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高中时期女孩子们组团来找我谈心的画面,想着反正也没差,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把眼前人当做了需要解决心理压力的姑娘。
那么通常情况下就是比惨大会,那些拥有恋爱烦恼、学业困惑、友情阻碍的女孩子其实只是想找个人倾诉,所谓的「我有故事你有酒」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我有垃圾你有桶」。对待她们只用静静聆听,然后随便找一件自己的黑历史谈谈,再给出具体的解决事宜即可。
不过,大部分姑娘等不到最后一步,往往在我说完故事后便得到了心理平衡,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恢复原样。人嘛,只要遇到比自己更不幸的人便会找到勇气,寻找更没用的人得到优越感,虽然不可避免地讨厌起自己,却又不得不承认那样才是合乎常理的。
最好的解决方式推出满身泥泞的人接受非议,满足“大家”的比较欲,换取不可违抗的氛围的虚假平静。
既然这样。
“要听故事吗心情会变好哦。”
赤司眉目带笑,重新坐正颔首“好啊。”他可能从未如此毫无形象地席地坐在公众场合的台阶上,却没有任何异议地处之泰然,优雅得像是坐在西餐厅里等待侍者上菜一般。
我想了想搜肠刮肚道“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住在姑妈家里的时候曾经有个攒钱的爱好,把各种方式得来的现金藏在一本叫做文学回忆录的书里夹着。当时的火车票还不能网上预订,所以我打算存够钱了就坐车去另一个城市找我妈。”
也许是酒喝多了,讲故事的声音有点低沉,而且缺少了原先的幽默与淡然,反倒听上去有点沉寂,完全没有插科打诨的感觉,就这么自在地说起了清醒时刻全然不会提起的过去。
瞥了眼聚精会神听故事的男生,我顿了一下,继而接着说下去“大概过了一年半,通过帮同学写作业、变卖文具、分得一部分压岁钱的方式攒得差不多了。然后那段时间突然有个男孩子找来,要我当他的沙包,一周被打四次左右,每次50块。我一想,不得了啊,大生意啊,立马就答应了。”
赤司征十郎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头。
“后来才知道那土豪孩子只是看我不顺眼想找个理由揍人罢了,不过来钱是真的快,一个月就挣了800。于是在即将到来的国庆节打算动身,只不过没想到姑妈家的儿子,算是表哥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把钱全部拿走,并且交给了他的妈妈。姑妈知道以后立刻质问我是不是偷了家里的钱,但这种事情哪能说实话呢,于是便死鸭子嘴硬,不肯告诉他们来源。”
“最后以被暴打一顿作结,刚被那孩子揍过,姑妈又是穿着高跟鞋踹的肚子,所以打完就叫了救护车,检查结果好像说是腹腔出血,记不清楚了。”
我摊了摊手,无奈地笑“到头来分文未得,也幸亏没有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