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的女儿,果然随了她的做派。柳挽月转过脸,淡淡问道“还有多远”
半个时辰后,柳挽月里外换得簇新,走出了成衣铺子。
王舍人手里捧着包袱,殷勤说道“这几身衣裳你先穿着,想要什么我再给你买。”
“有钱吗我要去买点胭脂水粉。”柳挽月道。
“有,有”王舍人连忙把荷包递过来,笑道,“我带你去。”
“去映波桥那边买吧。”柳挽月接了荷包,抬步上车,王舍人正想跟上来,柳挽月横他一眼,道,“你上来,我就下去。”
王舍人只得依旧跟在车边走。
车子慢悠悠地向映波桥驶去,柳挽月暗自记忆着行经的道路,急急思量着脱身的法子。
顾家大宅就在映波桥边,但愿她能顺利见到顾英和。
两炷香后,趁着王舍人去登东,柳挽月溜出铺子,一路问着,寻到了顾家,她运气很好,顾英和刚刚下马,正要进门。
柳挽月一把扯住了他“顾英和”
顾英和吃醉了酒,强睁着醉眼看了半天才认出她,打着酒嗝问“你来做什么”
柳挽月看见他这副模样,本能地恶心,恨恨说道“莲瑞庵我待不下去了,庵主天天逼我见男人,要么你给钱,我另寻出路,要么你给我找个人家。”
“见见男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顾英和又打了个酒嗝,“我没钱,钱都在你姨妈手里,一个两个丫头片子,我都绝后了,还管得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柳挽月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只往额头上冲,恨到了极点,脱口骂道“窝囊废你有钱吃酒,没钱给我”
顾英和还没说话,苏容听见消息已经赶了出来,原以为又是顾英和在外头沾花惹草的风流债,待看清楚了柳挽月,才突然反应过来,骂道“小娼妇,你还有脸来我家”
婆子们蜂拥而上,一顿好打,这次连顾英和也没护着她,新衣服扯坏了,头发打散了,脸上也被抓了几条血痕,柳挽月忍着疼,一声不吭。
没人能救她,没人靠得住,她得自己想办法。
不,她不仅要想办法,她还要报仇
“滚”苏容向她啐了一口,“再敢纠缠,把你卖到窑子里”
柳挽月慢慢看过苏容,再看过顾英和,跟着整理了衣服,很快离开。王舍人的荷包里有几两碎银子,雇了车回莲瑞庵,一路上所有的念头,都无非是报仇二字。
一定要报仇,娘亲的仇,她的仇,反正她已经在泥坑里了,如果她注定要淹死在里头,也一定要扯上这两个人
脸上的伤养好以后,空如打掩护,柳挽月逃出了莲瑞庵,忠靖侯府很好找,守到天晚时,带着侯府徽记的轿子在府门前停住,一个面目温雅的男子起身出轿,柳挽月斜刺里冲出来,抓住了他的衣襟,轻声道“姐夫。”
江嘉木吃了一惊,待看清楚面前是个身穿缁衣的美貌少女后,止住了正要上前驱赶的周雄,和和气气地问道“这位姑娘,你找谁”
“我找忠靖侯江嘉木,”柳挽月看着他,他二十多岁的年纪,生得不算坏,顶顶重要的是,他不肥胖,身上也没有酒气,这让她不知不觉间放软了声音,“姐夫,救我。”
后面的一切顺理成章,柳挽月住进了细竹胡同,成了深宅豢养的鸟雀。夜里江嘉木回侯府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后悔,也会替自己不值,但江嘉木是她所知道的最大的人物,他有能力帮她报仇,而且,把他从顾梦初身边抢走,本身就是对苏容夫妇两个的报复。
她已经跳进了坭坑里,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