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赞叹,“娘娘慈悲,是国家之福。只是娘娘,您不曾安慰万岁爷吗”
皇后看李安安一眼,闭口不语。李安安急声道,“主子娘娘,万岁爷幼年丧母,青年丧妻,十子存三,五女存二。他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之前以为是天意,如今知道是人为,怎能不怒。如今,正是娘娘帮着宽心的时候。别人哪里比得了六宫之主重量娘娘,您不止要安慰他,更要告诉他,您会长长久久陪伴万岁,和他一起打破那些余孽诅咒。娘娘”
皇后默然,“他好歹还有儿女,本宫连个儿女都没有的人,哪里还能安慰别人。”
李安安叹气,怪不得历史上这个皇后做不长久,原来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只是,合宫上下,唯有这么一位高位后妃能够同情汉军旗妃嫔,处事公道,无论满汉皆一碗水端平。若是她死了,佟贵妃上位,那位出身汉军旗、八九岁才被抬旗的主,怕是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把能够比肩她姑母当年的汉军旗嫔妃打压下去。到时自家日子怕是更加艰难,遂柔声劝道“主子娘娘,您还年轻,只要万岁爷心里有你,儿女总会有的。”顿一顿,哄着说,“更何况,太子还小,等他长大,您还有抚育之恩。生恩重,养恩更重啊”
皇后抬眼看一眼李安安,再看一眼地上龙鞋,自打这双鞋做好,统共就没用上几次。一时悲从中来,哽咽道“可是,圣上走了。你刚说的,先跟宜嫔出去,后来又跟佟贵妃走了。”
李安安看皇后双目含泪,登时心疼起来,站起身道,“主子娘娘放心,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您且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扭头出去了。皇后连叫几声,都未叫应。
桂枝端着茶壶进来,奇怪问道“安嫔小主这是怎么了少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
皇后抿嘴,说道“小主们的事,你看着就行。咱们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杂事。且倒茶来。”
桂枝应下,看皇后容色稍霁,放下心来,伺候皇后喝茶梳洗不提。
再说李安安刚出坤宁宫,叫冬月傍晚冷风一吹,登时就冷静下来,摸了摸额头薄汗,暗暗埋怨自个儿心急。想转身回去,却道皇后岂是面上看着的泥人儿少不得说到做到。葱香紧跟着递上斗篷,王贺也跟上来,问是回启祥宫,还是去永寿宫探望敬嫔。李安安叹气,系好斗篷,无奈吩咐“去景仁宫。”
葱香、王贺吓一跳,问“主子,坤宁宫刚下懿旨,不让各宫到处走动。怎么您还要去景仁宫呢”
葱香更是劝“主子您可想清楚,刚才咱们可是都瞧见,万岁爷在那儿呢”
李安安心道,若非康熙个老黄瓜在,姑奶奶才不去呢。小白花儿似的佟贵妃,整天满嘴的什么满洲贵女,真当谁不知道她爹妈都是汉人呢。神烦嘴上却给自己找借口,“贵妃崴着脚了,主子娘娘不放心,我去探望探望。”
葱香、王贺无奈,只得紧随。一行人出了景和门,就有侍卫盘问。王贺照李安安方才的话说了,侍卫碍于贵妃得宠,皇后颜面,只得放行。不一会儿,到了景仁宫宫门外,不巧两乘嫔妃的轿子正好停在景仁宫宫门外。李安安略一迟疑,就见宜嫔身边大太监马鸣夏上来行礼问安。身旁正是端嫔宫里大太监吴友德。还有几个小太监站在轿子旁,远远得行礼问安。
李安安心道,全赶一块儿了。马鸣夏与吴友德行礼已毕,景仁宫大太监吴思德恰往门外走,瞅见李安安一行,笑呵呵上前。李安安免了三人礼,柔声问道“贵主可好主子娘娘听说贵主崴了脚,放心不下,叫我来看看。问可请了太医。”
吴思德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