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哼”了一声,道“若非和那假仁假义的白公子一样,我可消受不起”话音刚落,唐缈忽然一脚伸在他的足踝处,用力一踩,十九闷哼一声,怒目而视,可是下一秒却觉得一阵轻松原来唐缈将他最后一处脱臼的地方也接上了。
唐缈幽幽道“哎,看来我真是多管闲事了,明明救了人,却被当作别有用心。”
听他这般道,十九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缓缓起身,忽觉脖子上空荡荡的,急忙探手一摸,颈子上的铃铛已经不翼而飞了。
“铃铛呢”十九问。
唐缈道“怎么你还惦记着那个玩意儿我嫌它吵,取下来丢掉了。”
十九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唐缈,道“为何要这样”
唐缈眉头一挑“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待你好一些。”
十九蹙眉“你的人”
唐缈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从即日起,你便是陶陶斋的仆从,由我唐缈亲自约束管教,旁人无权过问。”
“路迢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
花木扶疏,涧水潺潺,唐缈嘴里荒腔走板地哼着小曲,倚在胡床上看着外间的景致,优哉游哉。
十九留在陶陶斋已逾半月,渐渐摸清了唐缈的秉性。这个天一门的“小师叔”,浑然不理世外俗事,就像个逍遥散仙,不是闭目养神,就是埋头看书。偶尔白无忌找上门来,也是教他一些投壶、樗蒲的游戏,有时心血来潮,两人还会到山上打鸟,捉蛐蛐儿,甚至还会唤十九一道同行。
寝食不分尊卑,外出行走也很少过问,十九还从未在天一门内被这般“礼遇”与其说自己是奴仆,倒不如更像是“玩伴”。
起初十九对唐缈尚留有戒心,可时日一长,竟也习以为常。
这日趁着唐缈小憩,十九在他的书室中流连,信手取下一本玄妖志,翻看起来。
书上记载三百年前,世上本无妖迹,可是鬼蜮洞开,百妖齐出,祸乱人间。长留仙岛上的天人不忍生灵涂炭,率玄门众人与群妖抗衡,鏖战数十载,终于平息了妖乱,将其逐回鬼蜮。可仍残余的妖孽仍遗留人间,兴妖作怪,此时天人已重归长留仙岛,麾下的玄门诸派便各自镇压余孽,将其圈禁驯化,百年之后,就成了如今的妖畜。
看到此处,十九若有所思,正出神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识字呐。”
十九一惊,手中的书应声而落,他急忙回首,只见唐缈就立在咫尺之遥,正一脸兴味地看他。
唐缈弯腰拾起玄妖志,将其摆回原处,尔后道“是谁教你的”
十九不答,唐缈便道“寻常妖畜莫说断文识字,连数数儿也不是个个都会的,你很不一般。”
十九沉默不语,唐缈又问“我早就想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不是“十九”,是你被捉到天一门之前的名字。”
十九微愕,回道“妖畜本就没有姓名,叫什么不都一样吗”
唐缈听罢,轻轻叹了一口气。此时也不知他忽然瞧见了什么,神色有些古怪道“你先出去吧。”
十九走到外间,虽然相隔甚远,但透过书架的空隙还是瞧见唐缈鬼鬼祟祟地将什么藏了起来,尔后便走了出去,他暗暗记下,过了一会儿待唐缈离开之后,十九重新绕回原处,搜索了一番,忽见角落里有本书书脊倒放,有些异常,他便将其取了出来。
弁而钗。
看书名,不知所谓。十九暗想莫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