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兴高采烈,一马当先,去追幼獐,戴庭望也举着火把紧随其后,吉贞莞尔,知道戴庭望是有意要鼓舞皇帝,她没有阻拦,也驱马赶上。
谁知马突然扬蹄嘶鸣,吉贞毫无防备,缰绳自手里松脱,她重重滚落在地上,还未动弹,革靴的系带却勾在马镫上,整个人被马拖行了数丈,无数的断草枯枝被手扯断,直到革靴从脚上松脱,那马才狂奔而去。
吉贞伏在地上,被枯草割破的掌心和颈侧疼得火烧火燎。她从头到脚无处不痛,喉头发不出声音。
“殿下”戴庭望正与皇帝追幼獐,见吉贞的马狂奔而去,他大惊失色,忙催马折返,还未靠近吉贞,见一个半人高的黑影地往吉贞附近边嗅边走。
“阿姐,快起来,有野猪”随后赶来的皇帝也看见了,吓得毛发直竖,大老远便高喝,“庭望,快射死它”
戴庭望闻言忙抓了支箭在手里,一箭射中野猪屁股,那野猪也发了狂,嚎叫一声,亮出雪白的獠牙,径直往吉贞身上拱。戴庭望魂飞天外,跳下马飞奔过来,一边往腰间去拔刀,谁知摸了个空,他只背了箭囊,没有挎刀,“殿下快醒醒”戴庭望顾不上去看吉贞,徒手抓住野猪两只獠牙,却被它一头拱倒在地。
皇帝骑在马上,慌得六神无主,拼命叫喊“来人,来人,护驾”
“殿下,殿下”戴庭望混乱中手往后乱摸,正误中吉贞的脸,似乎还有温热的呼吸,他心头微定,忽觉一阵腥臭的气息到了颈侧,他紧闭双眼,飞起一脚踹中野猪的脸,野猪不由退了一步,戴庭望正要起身再踹,后领却被揪住,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武威郡王,”他打个滚翻起身,借着月色辨认出来人,“快救殿下”
“把她拖走。”温泌也刚策马而来,气息很急,他把戴庭望扔在地上的火把丢给他,“有野兽来就烧它。”
戴庭望见有人来帮手,顿时勇气倍增,抢在温泌前面,“郡王快把殿下抱上马,我来杀了这只畜生。”
两人说话时,野猪又嚎叫着冲过来,温泌一脚将戴庭望踢开,“毛长齐了吗你,滚”他“锵”一声拔出腰刀,力沉千钧,一刀砍断野猪的獠牙,被腥臭的血喷了满脸,温泌“呸”一声,来不及擦嘴,抓了满把猪鬃,又去搠猪腹,谁知这野猪皮糙肉厚,一刀没搠透,被它狂性大发,一口咬烂了他的衣襟,险些连皮肉都撕下来,温泌大怒,使出浑身力气把这畜生摁倒,一刀捅进喉咙里。
野猪哼哧几声,不动弹了,温泌从头到脚,被猪血和汗水浸透,他有些脱力的手慢慢拔出刀。
“陛下”大批的铠甲侍卫蜂拥而至,熊熊的火把将林间的情形照亮,郭佶从马上跳下来,奔到御前道“臣来救驾”随即指挥众侍卫将那头气息奄奄的野猪砍作肉泥,又亲自将皇帝扶下马,满脸真诚的关切,询问皇帝是否有恙,此刻皇帝的亲卫才姗姗而来,纷纷下跪请罪。
皇帝被吓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摇头道“朕没事。”又慌着去找吉贞,“阿姐”
吉贞被戴庭望半拖半抱放在树下,她早已经醒了,只是浑身作痛,革靴没了,脚踝也肿了。戴庭望轻轻呼唤了许久,她才哑声道“我没事。”
“殿下能动吗”戴庭望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把她搬到马上。
“别吵,”吉贞靠在树上,气息虚弱,过了一阵,她对戴庭望道“你去看陛下是否有恙,让我静一静。”她的发辫松了,散乱地披在肩头,没受什么伤,语气亦很坚决。戴庭望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往皇帝身边去了。
郭佶虽然来得略迟,多少也算救驾有功,皇帝对他脸色好了些,说:“朕手脚有些发软,不能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