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之情”寿光惨笑,“冬郎,你赐死我阿耶阿兄,一家老少数百口人的时候,有想过他们是你嫡亲的叔父和兄弟吗”
萧侗颤声道,“是我阿姐和徐舍人的主意,不是我的。”
“软骨头。”寿光鄙夷地骂了一句。自从知道萧侗的病后,她看他更加可恶可鄙,一脚将年迈的固崇踢翻,寿光抓起萧侗的衣襟,像抓起一滩烂泥,她呵斥道“你连男人都不算,还有什么脸活着”
“殿下”徐采飞快走入堂内,抓住寿光手腕将她搡开。
他手下没有留情,这一推,寿光站立不住,险些倒跌落座,她气得不轻,“徐采,你敢对我无礼”
“册立太子的日子,殿下不在宫中,却对豫章王肆意打骂,这是什么礼”徐采冷道,“殿下,你一个无子的皇后,禁不起言官弹劾的,还是适可而止吧。”
“好,”寿光紧紧抓住马鞭,对徐采绽放一道冷傲的微笑,“萧侗,你,还有清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陛下很快要出征陇右了,等他走了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殿下慢走不送。”徐采躬身拱手,静待寿光离去。
“徐长史,你最近都去哪了”寿光临去那一句威胁,令萧侗坐立不安,他抓着徐采追问,“你不是说,只要我自己逊位,陛下会留我一命吗”
以徐采对戴申的了解,他的确不至于要对萧侗赶尽杀绝,可寿光这个女人最会横生枝节。徐采攒眉沉思良久,对固崇道“中官,请姜将军派几个机敏的侍卫来吧,皇后若有歹意,姜将军不会坐视不管的。”
寿光这一闹,徐采心生警惕,有几日没离王府。这一日听闻皇帝传召,徐采换过官服,进宫觐见,见皇帝在案后凝神观看舆图,太子身着戎装,垂手立在下首。徐采最后一次见太子,还是清原公主身边的一名少年侍卫,短短几年,已经脱胎换骨,单论英武沉稳,比昔日的戴申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采对二人相继见礼。
“徐长史。”虽然姚嵩对徐采孜孜不倦地进行诋毁,皇帝对徐采仍算礼遇,他放下舆图,说道“晁延寿投靠逆王,助纣为虐,谋害朔方节度使戴度,我要留太子监国,亲征陇右,为兄复仇,为国锄奸。”
徐采听朝中的口风,早知道皇帝有这样的打算,也不惊讶,只道“陛下此去朔方,要保重龙体。”
“你不跟我一起去么”皇帝大概想起了往事,脸上有一抹微笑,“像前几年在陇右时那样。我现在时常想起来,真有些怀念。”
“陛下有姚给事在旁出谋划策,不需要臣了。”
“随你吧。”皇帝也不强求,“檄文还是你来写,要骂人,大概谁也比不上你。”
“是。”徐采接过笔墨,跪在下首,将雪白的绢帛铺开,一边研墨斟酌,说道“晁延寿投靠晋王,谋害戴使君,罪大恶极,但陇右百姓无辜,仍以劝降为上策。檄文里还是略过这一节,直指晋王吧”他侧首看一眼太子,见年轻人清朗的眉目极快地一蹙,又舒展了。提到戴度之死,他还算平静,没有当场大哭,比之豫章王,真是天壤之别。
“什么晋王”皇帝嗤笑着摇头,“不过是清原和温泌的孽种而已,叫他逆王,已经是抬举了。萧氏的这一桩丑事,合该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可直言不讳。此事有晁氏等人为证,确定无疑。”
徐采的笔悬在绢帛之上,停滞良久,皇帝以为他仍在字斟句酌,也不催促,坐回案后静候。此刻殿上除太子外没有旁人,皇帝看着追随自己十年的佐臣,难得地打趣起他来,“听说你近日不在豫章王府,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