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也笑笑,道“年少多情。”
蓝曦臣却道“可这女子对他并没有倾心,并且,杀死了我父亲的一位恩师。”
魏无羡惊愕,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这当真是超乎想象,魏无羡明知追问是很失礼的事,但一想到这是蓝忘机的父母,便觉不能不问,道“为什么”
蓝曦臣道“我不知,但想来无非恩怨是非四个字罢了。”
魏无羡不便深究,强行按下,道“那然后呢”
“然后,”蓝曦臣道“我父亲得知真相,自然是很痛苦。但再三挣扎,他还是秘密把这女子带了回来,不顾族中反对,一声不响地和她拜了天地,并对族中所有人说,这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谁要动她,先过他这一关。”
魏无羡睁大了眼睛。
蓝曦臣继续道“礼成之后,我父亲便找了一座屋子,把我母亲关起来,又找了一座屋子,把自己也关起。名为闭关,实为思过。”
顿了顿,他道“魏公子,你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吗”
魏无羡莫名觉得这情景略有些熟悉,猛然间,他忽然想起他刚从乱葬岗出来,追杀温晁的时候,遇到了蓝湛和江澄。
蓝湛当时对他说,跟他回姑苏。
如今他已经知道蓝湛早就喜欢他,那当时绝非想将他抓回去。
对照青蘅君和其夫人,魏无羡心中骤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蓝湛当初莫不是想模仿他的父亲和母亲
蓝湛怔怔的看着石壁,不语。
蓝曦臣也想起,昔年在金麟台,忘机对他说。
“兄长,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可,他不愿。”
蓝曦臣猛然闭上眼,心中酸涩难言,忘机,也未必不愿。
默然片刻,魏无羡道“他既没办法原谅杀死他恩师的凶手,也没办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只好与她成亲保护她的性命,又强迫自己不去见她。”
蓝曦臣道“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魏无羡道“我不知。”
蓝曦臣神色微微茫然,道“那你觉得,怎样做才对”
魏无羡道“我不知。”
半晌,蓝曦臣低声道“我父亲这么做,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族中长辈都十分愤怒,但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又无可奈何,只得严守秘密,对外暗示姑苏蓝氏的家主夫人有隐疾,不宜见人。待到我和忘机出生,立刻把我们抱出来给旁人照料,稍大一点,便交给叔父教导。我叔父原本就性情耿直,因我母亲的事,导致我父亲自毁一生,更是格外痛恨品行不端者,因此他教诲我与忘机也格外尽心,格外严厉。每个月我们只能见到母亲一次,就在这座小筑里。
两个年幼的孩子,整日面对的只有严厉的叔父,严格的教导,堆积成山的书卷,再累再倦也要把稚嫩的腰杆挺得笔直,做族中最优秀的子弟,旁人眼中的楷模标杆。
常年不得与至亲见面,不能在父亲怀里打滚撒野,也不能抱着母亲依偎撒娇。
可分明他们什么也没做错。
蓝启仁从未听曦臣说起过这段往事,他以为曦臣并不介意,没曾想,他虽然不曾如忘机一般守在小筑外,但内心却未必是真的完全不介意的。
他回想起过去,竟是满心酸楚。
蓝曦臣道“每次我与忘机去见她,她从不抱怨自己被关在这里寸步难行有多苦闷,也不过问我们的功课。她尤其喜欢逗忘机,可是忘机这个人,越逗他就越不肯说话,越没好脸色,从小就是这样。不过,”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