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也立刻领悟了,只当这一桩插曲根本没发生过,朝江浩成一磕“将军,那府兵的改训计划,我就按照您方才说的去做了。”
江浩成松了口气,挥手让秦骁去了。
秦骁一走,云氏就赶紧瞪了江遥一眼“你说你这丫头,多什么嘴呀”
“呃,我这不是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嘛,”江遥心说我要是不多嘴,秦骁保不准脑子一热答应了,回头这事就更尴尬更下不来台了。
云氏也没有当真责备她的意思,说了一句就转向了江浩成“将军,那这事儿是您去和张大人说,还是我去说啊”
江浩成想了想“还是我去吧,张大人家中又没有主事的女眷,唉,我这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惹麻烦。秦骁也是太不开窍啊。”
“我看不是,”女人大概天生就对情绪比较敏感,云氏叹了口气“原本秦骁像是也有意思呢,可一听说是张家的姑娘,就一口回绝了,怕是见过那姑娘,心里不喜欢。那这事说不成也好,否则将来成了怨偶,倒是咱们的罪过了。”
江遥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怕她再一句两句地一分析,要想到她身上了,赶紧打岔“娘,等杏儿成亲了就得搬去章统领那了,正好章统领多半时候也要在府上当差,您看要不就比照咱们府上管事们的旧例,给他们在西园里分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
西园相对独立于主院和东园,是几家拖家带口的管事住的地方,里头有七八个小院子,现在也只住了五户人家,云氏想想也觉得可行,就依了她的意思,顺势和她说起等银杏成了亲,要再给她选个贴身丫头的事。
江遥松了口气,笑道“我院子里好几个小丫头呢,娘就不必操心了,回头我自己挑一个就成了。”
云氏知道她一贯有主意,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江浩成一出正月就回了军营。按照正常脚程来算,南越使团最迟二月底就会到达京城,万一和谈出了问题,很快就要备战了,在这个关头,他显然不敢有丝毫松懈。
江遥这几日也忙得很,帮着银杏操办完婚事,就从她爹书房里拿了好些讲云南地势地貌和南越风土人情、政局历史的书看,她始终记挂着年底的那场围城战,想先做些准备。
秦骁则是替回家成亲的章阳代管着府兵,因此没有回军营去。江遥有时候看得稀里糊涂弄不明白,就把秦骁找来给她讲解肃阳城和军营之间的距离、兵力分布等等。
秦骁对这些东西早已烂熟于胸,闭着眼都能描摹出一幅地势图来,不论江遥问什么,问几遍,他都不厌其烦地一一解释。但他如今毕竟是偏将了,加上两人年纪都渐长,又有上回差点露陷的事,秦骁即使再想见江遥,也不敢常常过来,即使偶尔过来,也是避着所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回。
这一日江遥自己看书看得腻了,就窝进小厨房给自己弄了碗小馄饨,正吃得热乎,一抬头就看秦骁站在门口,差点没把自己噎着“你走路不出声的么站那干嘛,吃不吃馄饨”
她一边说,已经动手盛了一碗,递给了秦骁,摇头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觉得咱们这跟偷情似的也不是个事儿吧”
秦骁刚把一只馄饨放进嘴里,闻言猛地一抬头,小馄饨整个直接滑进了喉咙,烫得他声音都有点哑了,手足无措道“大小姐,那、那我请人去、去和夫人提亲好不好”
他看着江遥,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基本就低不可闻,浑然没半点自信了。江遥托腮想了好一会儿,分析道“听我爹上回那口气,对你还挺满意的,你要是去提了,他没准真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