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摇头“他哪儿能啊,估计这几天都不会着家了,从秦将军那领了任务,夜里要带民兵队巡守。昨儿特地和我说了。”
江遥这才知道章阳白天跟着自己,晚上还要带人巡守,微微叹了口气“多事之秋,谁都不容易,秦骁从军时间也不长,身边没有多少信得过的人,对章阳难免多些依赖,章阳自己也有抱负,这是好事,你也要谅解他们。”
银杏失笑“这个自然,咱们这儿其实也忙,我可没空伺候他吃喝拉撒的,他不回来挺好。他还说,等这场仗胜了,他就去求江将军,把他召到军中。”
“是啊,等这场仗胜了,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的。”江遥笑笑“慢慢都会好的。”
银杏知道她已经连续几晚没有睡好了,这会看她依旧了无睡意,便打算陪着她,干脆拿了个绣活过来“我知道大小姐心里还是记挂着云家和守城的事,您要是不想睡,我陪您说说话吧。”
江遥看了看她拿出来的东西,是个绣了一半的荷包,只有半朵莲花,江遥一看便知其中原委“你这心思倒是巧的,一朵莲花,分开绣成两个荷包,拼在一起便是并蒂莲开了。”
“我哪儿懂这些,就是从旁人那儿挑了个绣样,”银杏含羞带笑地一低头“大小姐要不要这绣样”
有情人的心思,百年千年其实都差不多,情侣钱包原来这么早就有雏形了,江遥笑笑“别试图转移话题,我可不要,多少年不动手弄这个了。”
她穿过来之后,就几乎没怎么拿过针线,实在是手太拙,练都练不出。好端端的并蒂莲,她绣出来可能就变成了摊红配绿,说不清是什么形状的东西。
银杏自说自话地挑出来给她看“就是这个,还是挺容易的。”
江遥摇头“真别给我,白白浪费了东西,你绣吧,我去看会书。”
银杏嘟哝“大小姐,您最近看书,书拿颠倒了都能看俩时辰,叫人瞧着都揪心,不然,我教你打络子吧”
江遥拗不过她,只好手把手跟她学了一个同心结的编法。看着细细的红绳在手里翻飞,好不容易结成了同心结,终于觉出了点困意。银杏本就是为了陪她消遣时光,见她连续打了两个呵欠,赶紧把东西一收,伺候她躺下了。
不知是不是睡前这个同心结编了太久,江遥梦境里也全是一团乱七八糟的红线,她想把这红线绕成毛球,顺着线头理了许久,眼前却还是一团糟,红线仿佛根本没有尽头。
再眨眼一看,秦骁竟忽然出现在了远处,手里也拿着一根红线,秦骁一路向她走过来,一路收着手里的线头,待收到她面前,两人蓦然发现,他们各自抱了一团红线,然而并不相连。
江遥一愣,秦骁冲她笑笑,蹲下来把断着的红线接在了一起。然而,就在他刚刚接好的一瞬间,他就呆住了,仿佛不可思议地低下了头,看着从心口冒出来的剑尖和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
江遥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既想堵住伤口,又想把剑拔掉,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秦骁你不许死”
秦骁仿佛根本没觉得疼,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把红线递给她“系好了,别哭。”
江遥低头一看,居然是那个自己刚刚学会的同心结,她拼命地摇头,要把同心结解开,秦骁却用力按着她的手“不许。”
“你放手”江遥脱不开他的手,又怕再碰到他的伤口,不敢用力挣扎,绝望地哭喊“秦骁,你放手啊”
秦骁不理会她,把她的手和那个同心结一起紧紧握着,满足地闭上了眼。
江遥一声尖叫,完全是自己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