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操心的事呢,给我安生歇着,”江遥在他额头轻轻拍了下,一边摇头“两位舅母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会没事的。”
秦骁低声“嗯”了一句,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好过,若是当初他能想得更周全些,也许云家大爷也不会出事,他知道江遥最在意的就是家人的安危,便总觉得愧对她,可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了。秦骁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抱歉的话,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江遥有点莫名,不知他要做什么,但看他手抬得勉强,便俯身贴近了一点,反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往后,再不让你受委屈受苦,”秦骁低声说了一句,眼里亮晶晶地看着她“我一定好起来。”
江遥笑笑,并不去跟他分辨这回的事算不算委屈,算不算苦,又是不是他的责任,只点头答应“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肃阳城解围后足有半个月,江浩成麾下的大军分成了三路,彻底剿灭了南越陷在四城和南境山林里的残余力量,等江浩成回到肃阳城,已经是二十天后。
顾宁和孙大志在城外迎了他,顺势把城里的事回报了一番,江浩成连连点头,这些事他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见守城的主将秦骁没来,便关切道“秦骁的伤怎么样了我在祟迁那边倒是遇到了一个通毒术的大夫,此行也一道带回来了。”
顾宁这几日也是为这个小师弟中的毒操碎了心,他在云南多年,交游广泛,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得不少,这几天都被他找了过来,走马灯似的进府里来看过秦骁的伤口,却都没法子配出解药。他甚至已经动用了安插在南越境内的细作,冒着暴露这些“暗桩”的危险,让他们帮忙寻找解药,也依旧是一无所获。看来白琳是对秦骁恨之入骨,用的是极少见的。
秦骁小时候在养父母家就被苛待,身体不怎么样,但自从江遥穿过来,衣食住行上就没亏了他过,跟着府兵训练后,身子骨更是日益强健起来。但饶是再健壮的体格,也着实禁不起伤口两三天就崩裂一次的痛苦,一是精神上的折磨,另一方面则是失血过多和断断续续的低烧让他的身体整个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即使秦骁意志力惊人,也难以克服身体本能的反应,最开始几天还能维持着清醒状态,甚至安慰江遥,这几天却是几乎成日成夜都在昏睡,眼窝都深深地陷了进去,脸上更是半点血色也无,府里一众大夫只能吩咐时时刻刻都熬着补气血的药膳,不停地往他嘴里灌。即使是喂进去只有洒掉的一半,好歹也还是一丝希望。
顾宁引着江浩成进来的时候,江遥刚给秦骁喂完了药,正拿着帕子细心地给他擦脸,一抬头正对上江浩成的视线,便冲她爹笑了笑,起身迎上去“爹,您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江浩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没想得那么远,只当她是正巧过来,只随口问了一句,便疑道“秦骁伤得这么重,怎么没人在屋里照顾大夫呢”
江遥笑笑“爹,我不是人么”
“你在这儿瞎搀和什么”江浩成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凑近了看了看秦骁的伤口,皱紧了眉,转头去看顾宁“他这伤不是说中了毒么看着倒像是新伤口啊。”
顾宁“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只对江遥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一边转开了话题“让您请回来的大夫过来瞧瞧吧。”
江遥也知道在这个当口,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给秦骁找法子解毒,没必要特地去她爹面前挑破她跟秦骁的关系徒惹是非,便冲顾宁感激地一笑,领着银杏先回了自己院子。
她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耗在秦骁那儿,自己这个小院子倒不怎么有心情管了,养的鸟儿一见她回来,便又是扑腾翅膀又是渣渣叫唤,想引起她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