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俩都继承了生母的烟灰发色和碧绿的眼睛。只是朝阳的头发跟他妈妈一样有些自来卷,狱寺隼人的倒是直发。
根本不用怀疑,朝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狱寺隼人在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下神,紧接着便皱紧了眉头,戾气横生,碧绿色眼瞳幽深得仿若一汪死寂的潭水。
“你又打算搞什么鬼六道骸”
六道骸“kufufu”地笑,“怎么,让你们兄弟俩见一面打个招呼不好吗”
“别想糊弄我”狱寺隼人脸色阴沉至极,眼神锐利得好似淬了毒的匕首,恨不得一刀一刀剜下六道骸身上的肉。
随即他将视线转移到朝阳身上。
朝阳好似被那柄利箭扎在了身上,心底莫名翻起一丝酸意,一揪一揪地难受。
狱寺隼人眼神阴鸷地看着眼前的敌人,用嘴里叼着的烟点燃了手中炸弹的导火索
“他早就已经死了”
“隼人住手”
已经完了。
炸弹掀起的攻势如同暴怒的龙卷风一样呼啸而来
朝阳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躲闪的意图。
炸弹的攻击范围很大,他躲不掉。
他早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当年,他弟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朝阳不知道明明应该在意大利的六道骸和他弟弟为何都来了日本,他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些什么,他更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时他看着其中两枚朝他飞来的炸弹,心里蓦地一松,像是终于放下了背负已久的重担般松快。
这些年来一直被病痛折磨着的他,如他弟弟所说的,早该死了才对。
狱寺隼人看着站在不远处闭上眼睛不作任何反抗的朝阳,心脏蓦地一跳。
听到碧洋琪那声“住手”后,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慌如同潮水一般快速漫延,瞬息间淹没他的口鼻,竟让他感受到了足以溺死人的窒息感。
身上的力气骤然被抽离,他身上发软,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自己以为的、被六道骸制造出来的幻觉。
那瞬间大脑突然变得空白一片,只有一句话不停地回荡着。
完了。
他想。
他完了。
他不受控地往前迈出一步,却“扑通”一声跪倒在碎石中,裤子磕破了,膝盖被擦出了血。
另一边,朝阳刚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紧接着他就被一股巨力撞开,下一秒强烈的气流直接将他和撞在他身上那“东西”掀飞,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那个撞在他身上的“东西”或者说人,虽然尽力将他护住,但朝阳还是免不得受到了几次剧烈的撞击,磕得他头晕目眩,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好疼”压在他身上的人下意识地呼了一声痛,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迅速爬起来,急切地问“你你没事吧”
身上受到的撞击不轻,朝阳现在浑身上下都在疼。最关键的是,经此一遭后,他的心脏也不消停,跟着一阵阵地绞痛起来。
朝阳眼前发黑,两耳嗡鸣,根本看不清听不见周围的一切。
朝阳带来的点心礼盒已经被炸成碎片,与爆炸扬起的泥土碎石一起撒了满地。一抹蓝色的烟雾在硝烟的遮掩中一闪而逝。
这一刻众人好似都忘了不知何时在爆炸中消失的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