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怯懦的四里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来,显然是被气狠了。
池知秋注意到傅鸣蘅一直安静坐着,不免忧心道:“阿蘅,虽然邱大夫说喝了药就没事了,但你到底受了那么大的痛苦,还是进屋去休息会儿吧”
傅鸣蘅摇头:“屋内闷。”
现在正是盛夏,他们这院里闷热得很,院里有树荫在,倒还凉快点。
池知秋于是跟着他一起坐着,盯着他苍白的脸色,问道:“你之前说你知道谭婆子是被谁指使给你下药的,那到底是谁”
傅鸣蘅闻言,面色发冷:“是傅华荣。”
“又是他”池知秋拍桌气道:“这熊孩子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傅鸣蘅嗫嚅道:“他比你大。”
“是这个问题吗”她一眼瞪过去。
傅鸣蘅眉眼冷峻,讥笑道:“他一直排挤我想赶我走,我偏不如他意,到时候他才是会被淘汰的一个。”
“对你也考个秀才的功名出来,气死他”
傅鸣蘅一言难尽地看了过去:“你以为秀才那么容易考吗”
池知秋理所当然道:“秀才不是应当努努力就能考得吗”
她无论是看过的剧还是看过的小说里,穷酸的落魄秀才,都是一抓一大把,相比之下中举可就难多了,范进五十多岁才考中举人呢惊得街坊四邻都赶来恭喜讨好。
傅鸣蘅无奈道:“秀才也是要有夫子写信举荐,才能去考的。”
自那日池知秋说了让他走科举之路后,他便对此上了心,发现除了要用功读书之外,想要参加考试,还得有夫子写信举荐,不然是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的,他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夫子,就只有宗先生了。
可这时他排斥的心理又冒了上来,宗先生是定国公请来的,定国公与他有仇,他如何能依靠定国公来获得功名
若是池知秋此时知道他的心理,只怕会笑他,这数月连定国公的饭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了,还矫情些什么呢
“对了”傅鸣蘅突然声音拔高,将池知秋吓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义勇侯之孙的”
“哈”池知秋顿时愣住,她竟想不到他昏迷时都将她跟宗先生的对话听进去的。
“我这”这叫她如何解释
幸而这时忽听得院门外有响动,二人双双抬头看去,发现是老厉领着一个身形高挑削瘦的女人走进了院来。
“鸣蘅公子。”老厉向他行礼,侧身将他身后的女人露出了模样来:“以后就由这个周婆子负责服侍鸣蘅公子起居了,快过来见过鸣蘅公子。”
周婆子上前,谨慎着面色行礼:“见过鸣蘅公子。”
傅鸣蘅看着老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知道厉管事有没有问出谭嬷嬷背后指使她的人”
老厉淡然道:“谭婆子说是恼恨公子曾斥责过她,故而对公子起了害人之心,对公子下药,她现已畏罪自杀了,公子大可安心。”
傅鸣蘅登上黑下了脸来,池知秋惊道:“你们把谭嬷嬷杀了”
老厉眯起了眼:“谭婆子身为奴仆,下药暗害主人,畏罪自杀,死不足惜,还请姑娘慎言。”
一旁的周婆子听见他这冷血的话,面上畏惧更甚,池知秋闻言,顿时感觉脊背生起一股寒意,并非因为谭婆子的死亡,而且老厉对于人命轻贱的态度。
她微怔,顿时觉得老厉可怖,不由后退了半步。
傅鸣蘅闻言倒是没有反应,但却察觉到了池知秋的异常,见老厉说话声音压低压下,他连忙道:“能否请厉管事为我阿姐寻个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