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枕风小心将书本收好, 转身向定国公施了一礼, 又侧眸看了傅鸣蘅一眼,而后才转身走出了屋门。
傅鸣蘅站在下首, 双目直盯着高座上的定国公, 内心一片复杂凌乱。
定国公他终于见到了定国公
那封信上落款定字一字的定国公, 父亲临死前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愤怒赶出去的人,都与定国公有关
他重重喘息了几声,心中的愤懑在澎湃躁动,实在难以自抑,掩在长袖下的双手因激动而在不自觉地颤抖。
高座上的老人凝视着他, 垂垂老矣的双目中满是让人看不穿的幽深。
“你这几日的表现, 我看来很是满意。”
开口的就是一句夸赞, 傅鸣蘅嗤之以鼻, 双拳握紧,他将那封一直贴身放着的临摹的最像的信取了出来,使力将其甩在了定国公身上。
信因反弹之力,跌落在地,薄薄的一片,落地悄无声息。
“不知定国公识不识得这封信的内容”
定国公眉目一挑, 似有些不可置信,但并未发火,他弯腰将地上的信拾了起来,拆开信封取出信页,目光在上面浏览。
紧盯着他的傅鸣蘅瞬时便紧张起来,一颗心忍不住地“扑通扑通”快速跳动,呼吸滞在喉头,连双眼的变得猩红起来。
定国公面色淡然地将内容看完,抬眸便见傅鸣蘅一张小脸涨红,双目死死瞪着自己,激动的就像一头要冲过来血拼的小牛犊。
他屈指弹了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唔”了一声,点评道:“临摹地不错,字迹虽相似,但字形仍带着稚气,并不是我写下那一封,这是你临摹的吧”
傅鸣蘅闻言,心头仿佛吊起的石头沉沉落地,而后一股愤怒涌起,涌向四肢百骸。
“国公承认这是你写的信了”
定国公见他恼怒的模样,仍是面色淡淡:“这内容确实是我写下让人带给你父亲看的那一封。”
信中只写及他与傅鸣蘅的父亲有要事相协,万望同意,但具体何事,实则有带信之人具体告知。
“可惜你父亲并未同意此事,将我派去的人轰了出去。”
“我爹将你的人轰出去的第二日,他便被人害死了”傅鸣蘅神态似都有些狂乱了,他突然伸手指着定国公,稚嫩的声音已染上了沙哑:“是你让人杀了他”
定国公沉默,而后身体往后一仰,苍老的面孔上覆上了寒意,声音低沉:“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傅鸣蘅又气又恨,而后却冷笑起来:“既如此,你为何还将我带回来想培养我接任国公府你难道不怕我到时候直接毁灭整个国公府吗”
闻言,定国公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他撑着扶手起身,慢着步子行到傅鸣蘅面前,双手往后一背,他微微弯腰,凑近他,锐利的双眼审视着他面前的每一丝神态,带着轻蔑与不屑道:“小子,你就这么自信以为自己会是我最终定下的继承人”
傅鸣蘅愤愤地抿直了唇,下颌线紧绷,满脸倔强:“大公子多病,你着急想要培养接任者,但只寻来比较合适的三人,想来没有更合适的了,傅华荣已经死了,我不认为傅温枢比得过我”
而后他又笑了起来,满是恶劣:“可我不屑”
“狂傲”
定国公直起了身,面上带上了与傅鸣蘅方才一样的神情。
“你的父亲是我让人杀的”他面上恶劣满满,轻蔑,不屑,他笑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