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蘅挣扎起来,傅子祯一时竟耐他不何,而后便见他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清脆脆地响,傅子祯双眼猩红,咬牙压着痛楚哑声呵道:“你走不走”
傅鸣蘅扒着桶沿,满脸倔强:“不走”
他用力一动,木桶瞬时不稳,从板车上滚倒下来,而后怕是,抱住了傅子祯的大腿不撒手。
“我不走”
傅茗筠也哑着声嗓,紧紧抓住了傅子祯的袖:“爹爹,我也不要走”
这番动静最终将门外把守的兵士吸引过来,傅子祯连忙让人将他们藏起来,废了半天时间才将他们打发走,临去时,听见领头的一人讥笑道:“劝世子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等皇上下旨处置你们吧,别想写打什么歪主意,这整个侯府可是被我们看守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别想着飞出去”
傅子祯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而后才似力道一卸,整个人瘫坐在地,靠着板车,将两个孩子揽进怀中,疲惫道:“去备水,我要洗漱一番,进宫面圣。”
傅子祯梳洗好,刮了碴乱的胡子,洗净脏乱的发,换了一身洁净深衣,迎着天边的鱼肚白,挺直着脊背,迈着步伐向宫中走去。
后来傅鸣蘅并不知道傅子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后来是被人抬回来的,头上绑着纱布,血迹将纱布染红,随从说,他在宫里当着皇帝并满朝大臣的面,撞了柱,幸而被人拉了一把,才使他撞柱时卸了一半力道。
饶是如此,他仍是在府里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却是一言不发,寻来黑布,绑在了傅鸣蘅胳膊上,他抚着黑布,眼底满是悲恸。
而后皇帝判决的旨意立即下来了,义勇侯贪污军饷,是为大罪,特褫夺爵位,罚没家产,终身,念世子罪轻,判为流放。没有给他们一个申辩的机会,也没给傅鸣蘅再见祖父的机会,义勇侯府下人被尽数发卖,傅子祯领着两个孩子,走上了流放之路。
流放路上,傅鸣蘅才听闻消息,义勇侯已于狱中畏罪自尽,皇帝感怀义勇侯曾经抗敌有功,下令将其好生安葬。
朝中一片皇上仁德的称赞之声。
傅鸣蘅望着墓碑声音低哑道:“对不起祖父,蘅儿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了。”
“您所受的冤屈,我一定会为您洗刷干净”
池知秋跟着跪在了旁侧,无言地点了香祭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低低叹了一声,将那糕点摆了上去。
“侯爷您尝尝这点心吧,味道还是不错的。”
傅鸣蘅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祖父他生前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这种软软糯糯的糕点了。”
池知秋侧头瞪了他一眼,才回头道:“那侯爷您先将就将就,等以后我再带大鱼大肉来看望您。”
傅鸣蘅张了张嘴,而后又默然闭上了。
二人起身一同拾整孤独坟,拔净生长在坟前的杂草,傅鸣蘅歇坐在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将糕点拿了来直接开吃。
池知秋虽说也是打算将这糕点之后拿来吃的,但还是咽了咽口水,望着那墓碑小心道:“你就这样吃,不怕侯爷他老人家生气啊”
傅鸣蘅顿时就笑了:“祖父他要是知道我饿着肚子,估计会更生气吧”
他颇有些娇纵肆意地笑着,露出右颊深深的酒窝,这一刻,他仿佛还是曾经那个在义勇侯膝下受尽宠爱的侯府小公子。
池知秋遂也不客气了,拍净手,小小声跟义勇侯说了一声“侯爷,我拿来吃了”,而后拿起糕点满足地吃了起来。
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