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雪呢雪去哪儿了啊”
“莽夫莽夫雪在林间,雪在城中”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李太白吟的燕山,你该吟东山雪花大如席,咱们这儿也没有轩辕台,你该说片片吹落赫曦台”
“李老四啊李老四今日不揍你一顿,我们怕是不能尽兴了”
李老四闻言,顿时急往岑夫子身边躲去:“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将你们的兴致留在雪上吧”
岑夫子也不护他,含笑退了大步避在一旁,李老四当即便被冲上来的人抓了双手,揪了衣领。
一人憋着坏笑道:“你快快说出一句,不惊天动地,我们就把你的脸按进雪里”
李老四讪笑着讨饶:“别呀,咱们都是同窗”
“快吟”
他讪讪笑着,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雪似梅花,梅花似雪”
“按他”
“嗷”众人起着哄,抓起手抓起脚,在空中将他做秋千般来回荡了荡:“一二三”
“丢”
“岑夫子救我”他求救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冰冷的雪中。
围观的岑夫子捧腹大笑,傅鸣蘅也被逗笑起来。
山间幽幽,回荡着少年们爽朗的笑声。
“咚”
“咚”
“咚”
悠扬的撞钟声同样在山间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悠长回荡,仿佛听见了云山寺的僧人诵经的声音,心就在那一刻平静下来。
傅鸣蘅终于心情轻松,轻快着步子与他们一路随行,涌上兴致,也跟着吟上了几句诗。
待行到半山腰,忽得又听见了松沉旷远的琴声,呜呜然的箫声。
琴声主调,箫声作陪,一唱一和,好似有二人在纵情交谈,唱这山中雪景。
“哦看来还有人在山间为这雪景演奏。”
“夫子,咱们去看看吧”
“走。”岑夫子绕有兴致,循声寻去。
一路七拐八折,幽幽琴声与箫声越来越近,终于拐过一处树丛,拨开了迷雾。
在弯月湖畔的一凉亭外,有两人与大青石上一坐一站,双目微阖,深情投入,纵情于演奏之中。立着的人是书院中专门授乐的丘夫子,白眉长须,按于长箫之上的十指灵活跃动,美妙箫声便随之漾出,散于粼粼湖水间。
坐着弹琴的却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玉冠束发,道袍着身,朗朗眉目微拧,显然是十分地投入,修长指尖拨动琴弦,指一按,一个泛音便如仙人吟诵,让人称叹不已。
而在亭中美人靠上,正坐着七八个女学子静心闻曲,蝴蝶簪石榴裙,为这凄冷的冬日添了许多明艳色彩。
岑夫子拦住了还想再上前的一众学子。
“就在这儿静静听着,莫惊扰了他们。”
就在几位听着乐曲的女学子之中,有一人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有些不专心地四下张望,这一下正好看见了他们。
傅鸣蘅站在旁侧,一下就看见了那个探头探脑不闻仙曲的池知秋。
她亦看见他,当即起身,蹑手蹑脚地向他奔了过来,傅鸣蘅想着伸手阻止已是来不及了,他只能无奈扶额。
待池知秋跑至身前时,忙拉着她远离了岑夫子众人。
“这边全都是男子,你跑过来做什么”
书院虽也教授女学生,但平日里还是顾着男女有别,因而安排课室与居住的地方都是分开的,虽本朝并没有到男女严防的地步,可也不见几个姑娘会往男人堆里扎的。
“这不是有东西想和你分享嘛”
池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