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坐在床上,身上衣衫穿的还是今日出门的那一套,回来的时候感觉精神疲倦至极,她倒头便睡下了,也没有换上寝衣,但即便如此,知道自己正落在少年的视线里,她脸上还是生起了羞臊之意,面颊上的红霞更甚,小心又试图不着痕迹地扯过薄被,将它搭在身上,才感觉好了一些。
“你”她微微偏过头,有些羞赧地想训他“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之前二人还小的时候,还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时候,池知秋从不觉得进彼此的房间有什么奇怪,她没心没肺惯了,感受不到这些什么男女之防,即便是前些日子,她也偶尔会直接闯进他的房中找他,可自那日她坐在马车上,见少年打马向她奔来,眉目朗朗,容颜灼灼,林间光影在他身上跳跃,马蹄踏起飞尘,好似人间最美的画。
她便觉得自己不对了。
或者说之前自己便已经不对了,只是她这时才察觉到。
穿书前她一直是一人,没有经历过什么男女之情,也没有人教她如何感受男女之情,所有的所见所识一但落在了自己身上,便成了空白。她似乎隐隐有所觉,但她又觉得应当是自己想岔了,只是自己跟傅鸣蘅相处久了,才产生的该有的感情罢了,不关乎亲情,也不关乎男女之情,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她与他并不是同龄人,哪怕傅鸣蘅行事一直比她成熟稳重。
可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悸动却又在否认她的否认,想得烦了,她便又发挥自己没心没肺的心态,将这问题丢在角落处,不再思考,想多了废脑子,为了脑子还是先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
只是今日逃跑失败之后,她那尚未理清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傅鸣蘅蹲了下来,蹲在她身前,拔步床有些高,他便仰着头,一手撑在床沿上,按住了她的石榴裙,缓慢却又坚定道“我说过,决不会让你嫁进聂府,今日之事不成,是我太过鲁莽了,我之后会好好安排,咱们先静待时机,再寻机会,你别急,也别怕。”
似乎是因为是常年捧着书卷的手,他的手如纸页一般白皙,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手背上的细骨微微凸起,形成细微的起伏,好看的似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与她的红裙相映,摄目得很。
她盯着他的手看了几息,忽而转眸望向他的双眼,认真问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嫁进聂府,嫁给聂桑文”
少年面容仍带青稚,可坚毅的眉目早已有了成年模样,初见时最让她惊艳的就是这双眉眼,数年过去,他的眉眼风华更甚,
她在等着他的回答,等他的一个答案,似乎有了他的答案,她一直思考不出来的问题也才有了答案。
但听她问题之后,傅鸣蘅一直坚毅的眉目有了瞬息的怔松,眸珠不自然得转动着,目光开始寻不到了着落之处,撑在床沿的手不自知地攥紧,将她的裙子攥紧了掌心之中。
为何不想让她嫁自然是因为
话到嘴边,他却忽然不敢开口说出来,一股怯惧之意从心头涌上。
傅茗筠死去,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没有怕过,被人绑走的时候他没有怕过,初入定国公府的时候他也没有怕过,可他现在毫无缘由的怕了,他怕,他说出口,她的反应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因为”他翕动着唇,慌忙错过她的目光“因为你说不想嫁。”
“万一我现在改变主意想嫁了呢”池知秋瞬时不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傅鸣蘅死死地拧住了眉头,下颌线绷紧,声音低沉下来,带着逃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