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聂桑文虽心情不愉, 但见她这模样, 还是关怀询问。
阙绿略侧过身,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奴婢, 只是在心疼公子, 公子这么好的人, 可叹傅姑娘却视而不见。”她眼中闪过为此而生的愤怒。
她在气恼,气恼公子这么好的人,一腔心意尽数扑在傅姑娘身上,而傅姑娘却不曾珍惜过半分。
聂桑文闻言,眸光再次暗淡下来,在扶椅上颓然坐下, 双手撑在膝头, 低着头, 一副寂寥难过的模样。
阙绿依了过去, 向从前每次他被聂老太爷教训了之后安慰他一样,将他微搂进怀里,让他的头枕在她柔软胸脯上,拍着他的背安慰“公子不要伤心了好不好您这般,不值当。”
聂桑文闭上了双眸,嗅得她身上香囊那股淡淡的香味, 才觉痛苦的精神稍安,可原本撑在膝头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揭示了他心中的不甘。
聂府人丁稀少,他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十岁之前,他是母亲膝头最受宠爱的幼子,是阖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二公子,他性情并不娇纵,也不桀骜,但若想要什么,无论是谁,都会去满足他,十岁以后,他被聂老太爷接过去教养,于是这些宠爱从此与他绝缘,但他却也不曾因此生恼过,因他知道,祖父虽然严厉,可给他的,也是十分的疼爱。
聂桑文是被束缚却又娇养的花朵,池知秋是那山间最为自在畅快的精灵,她无拘无束,想笑就畅意笑,想闹就畅意闹,眼里的狡黠灵动就像春日里倾洒在花田里的和煦日光。
他喜欢她的性情,向往她的性情,所以哪怕她一再拒绝,他也觉得只要自己精诚所至,这样的灵动终有一天会归入他怀中。
他呼了口气,绷紧的下颌才松了一些。
“阙绿,是我做的还不够,让傅姑娘感受不到我的心意。”他直起身来,将她微微推开,直视她道“以后出门,我便不带你的,傅姑娘见了,应当是恼的。”聂桑文出门的时候,一般带着身边的小厮善明,但有时也会念着阙绿在府里待着无聊,便也会带上她出门走走。
“不过你以后也不用担心,我会同她说的,傅姑娘是通情达理的人,她知道你的身世,你还是会留在我这院中的。”他向她温和一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但阙绿一直挂在脸上的小意温婉却一点一点碎裂开来,尖锐的碎渣落在心头,扎得她的心鲜血四溢。
她在心里愤恨的想,不她才不是通情达理的人,她不允许你的身边留有任何女子,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的赶走她的
阙绿从小到大,心中便只有一个愿望,她可以什么都不求,都不争,但求留在聂桑文身边,哪怕之后或许是做一个小小的通房,她也只想留在他身边。
但那位傅姑娘却连个丫鬟都容不下。
她不是其他府里那种会与夫人顶撞争宠不敬夫人的通房妾室,傅姑娘却是那种善妒心胸狭隘的女子。
“阙绿,你帮我收拾收拾,寻出我那身翠竹纹靛蓝色圆领长衫来,明日我穿着那身去拜见母亲。”
阙绿嘴角扯动,面上又挂上了温婉的笑“是,奴婢这就去。”
她转身出了房门,手里的帕子险些被她扯破。
回转身,却见善明立在不远处的廊下,见她看来,朝她弓着腰微微一笑,阙绿走了过去。
“善明哥哥,寻阙绿有事吗”
善明苦恼道“夫人派了人来寻我,她知晓今日公子去见了定国公府的傅姑娘,想寻我问问情况呢,只是我却不知该怎么说,万一惹恼了夫人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