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无辜道“这个季节有些果子还没有成熟,看来你是吃了个没熟的。”
“你是故意的”他愤怒道,模样终于带了些原本就该有的孩子气。
池知秋道“好从这里走到平乐县城要走很久的,总要吃些东西填填肚子才走得动呀”
她捡了一些发黄带红的果子给他“这些熟了,不怎么酸,可以吃的。”
傅鸣蘅犹豫着又吃了几颗,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漫溢开来,带着春日里果子特有的清香,一下就勾动他饥饿的肠胃,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看吧,就这么饿着走到那,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池知秋捡起一颗吃进嘴了,酸酸的味道让她皱了一下眉,见他乖巧的模样,她浅浅笑道“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啊”
“等走到城外,会有粥棚,再去那里讨些粥喝。”
傅鸣蘅捂着肚子,感觉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两天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倒完了,他有些破罐子破摔拿了果子塞进嘴里,嚼吧嚼吧两下吞了,冲着她恼道“可以了吧”
池知秋又递了一些给他“要不要再吃点”
他气恼地拧起眉,抓过她手里果子转身走了,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土走,一边抓着果子往嘴里塞,吃到酸的了也只是苦皱着脸强忍着,不肯叫她看出半点不对。
池知秋不由失笑。
同昨日一样,城门外仍旧排满了许多人,人群想拥挤着前进,却又被拿枪的凶狠士兵逼得害怕往后躲,每天都有人不死心想往里闯,幸运者要么被揍一顿拖走,要么被一死,尸体被随意丢弃在乱葬岗中。
他们赶到城门外时,这里又发生完一阵骚乱。
是粥棚没粥了,有些饿了许久一直没有喝到粥的人心生不满,挤在粥棚里叫嚷着要粥,棚里发粥的兵士正粗暴地驱赶他们。
二人见状,识相地没有过去。傅鸣蘅转身时,抬眼看了看粥棚围着的人,又看了眼佝偻着身子的池知秋,不由眉又拧紧了几分。
而城门口,却又漫起了如昨日般的血腥味。
进城就意味着是生的希望,这里靠近越国边境,随时都会出现越国的士兵将他们杀死,可他们却被自己人挡在门外,有一个人愤怒,便有更多的人愤怒,有一人愤怒而起,其他人就会被煽动起情绪,由此而生。
兵卫与者对峙,手中有路引却被此挡在外头的人同样愤怒高喊,但普通百姓怎么抵得过手持兵刃的将士,在加之因此而被挡住了进城脚步的有路引的人的愤怒,者不过片刻便被镇压下来。
城门口的土地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但其余百姓却仍踏在这地面上,拿出手中路引,佝偻着腰向兵卫伏低做小,在终于得其一挥手得以进城后,快速跑入城中,之后寻处角落,嫌恶地将鞋底沾着的那染了血的泥土蹭去。
傅鸣蘅沉默地看着城门处瑟缩着身体缓慢前行的人群,金丝凤眼微敛,眼尾下垂,眸中泛着冷冷的嘲意。
池知秋一眼就看见了城门处那个昨日在她面前刺死了人的兵士,仿佛他粗厚的手掌又掐上了她的脖子,只要一个用力,她的脖子就会像枯枝一样断裂。
小脸瞬时变得煞白,傅鸣蘅感觉到了她的怪异,“你怎么了”
池知秋当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另一处城门走去“咱们不从这里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