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蘅被他看着,心下不禁忐忑,低头走上前去,向对方作揖。
“我并非故意闯入,只是初来不认识这里的路,不知该如何回院子,所以走到了这里,还请这位管家见谅。”
老者声音微扬,疑惑道:“管家”
“您不是管家吗”
老者抚胡,忽得笑了一声:“你住的院子叫什么我给你指个方向回去。”
傅鸣蘅心下疑惑,说了院子的名字,老者“唔”了一声,思索了会儿,指着西面道:“你从此处往西行,见了一处园子再右拐应当就到了。”
傅鸣蘅当即道谢,老者不耐道:“快走,莫在此处打搅老夫。”
待他离去后,老者又拾起剪子开始收拾手下的罗汉松,一个面容冷肃的中年男子从角落处走了出来,若是傅鸣蘅在场,定会当场认出他便是接他们来京的傅平。
傅平上前,带着不满道:“公爷难得偷得半日闲情,为何要放一个小子进来打搅呢”
老者正是定国公傅雅言,他闻言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道:“我只是想见见义勇侯那老头儿的孙子是什么模样,我跟他斗了半辈子,他怕是到死也想不到他的孙子有朝一天会踏进我国公府里,否则只怕会气活过来。”
傅平接道:“那公爷对他可有评价”
“瞧着倒是个身体好的。”
定国公左瞧右瞧,见罗汉松已被他修剪得形态自然,于是放下剪子,傅平伸手搀着他直了身子。
“就是有些蠢笨,连个路都不认识。”
傅平想起来时路上二人的交流,道:“宗先生倒是说他机灵。”
“你今日颇为话多。”定国公睨了他一眼,傅平应是,不在多言,转而道:“今日大公子去了宗先生那。”
定国公迈上台阶的脚步顿了一下,只幽幽叹了一声“他身子不好,叫下人看住他,别总是随意走动,若是他哪里又受了寒,随伺的人都给我罚出去”
傅平应了声是。
待要走到书房门口时,定国公又突然问道:“临流院在哪”
傅平答:“此处往西,经过一片园子左拐便是。”
定国公哦了一声,不甚在意道:“指反了。”
傅鸣蘅在右拐之后,只感觉越走越偏,四周莫说仆人婢女,就连屋子都没几座,他拧着眉,心想那老者到底是不是有意在耍他。
没有几分纠结,他转身往回走,如此一番折腾,待他回到最初拐弯的园子时,早已是晴日当空,日头正盛了。
他额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却无心去擦,只盯着前方的路,不由出神。
这走来走去,却始终寻不到终点的路途,是不是就是他以后的日子迷茫不知要去何处,只被人推着往前走,若无人便是空在原地踏步,这,难道就是以后的他了吗
傅鸣蘅心中陡然生出不甘来,父亲身死的真相他还没有查出,傅家冤屈他还没有洗去,他怎能迷茫
“阿蘅”
正出神间,他突然听见有人唤他,有些呆滞地望去,见一个穿着石榴红齐胸裙的小姑娘正向他奔来,搭在肩头的两条长辫随之甩动,绣鞋踏过青石,落了满地轻音,红裙翩翩飞舞,却一旁的矮树枝丫勾住了裙角,她“哎呀”气恼,只得停了下来,像一只仓惶落入的满园翠色的红蝶。
生机灵动,明媚娇俏,像是霭霭雾色之中照射进来的一缕光芒。
池知秋懊恼地停下步子,废了半天的劲才终于将被勾住的裙摆解救下来,而后将裙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