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余晖消尽,院子里洒满月色清辉,并一盏火光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曳。
温屠夫睡的并不安稳,即使是睡梦中,也偶尔传来几声痛吟。
梁婆子的叹息声,一声比一声悠长。
“咚、咚、咚”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传来温祖父的声音,“老婆子,是我,快开门。”
梁婆子身上肉眼可见的焦灼,忽然就散去了不少。
许是山民的药确实好用,许是因为温祖父在比较安心,温屠夫后半夜睡的安稳多了,倒是没有再传出什么动静。
翌日,温宁起来的时候,丁萍萍正在勤勤恳恳的打扫院子,见了她,竟然还露出个笑容来“小姑起来啦厨房里有热水,快去洗漱吧。”
温宁诧异的抬头看看天空,今儿个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的啊。
等看到温祖父从后院转出来的时候,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
温祖父是个猛人,别看他沉默寡言,却是说一不二的主。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是拿刀与匪徒干过架的人物。温家能有今日,他功不可没。
温屠夫能成为一名屠夫,这少不了温祖父的支持,连师父,都是温祖父帮忙物色的。。就连看着只是个普通庄稼汉的温大伯,年轻时也被打发出去学了几年的木匠活,手艺很是不错,闲暇时便接些木工回来,靠着这一手,家里的田也多置办了好几亩,家底也积累了不少。
丁萍萍刚嫁过来的时候,曾经作死的在温家人面前反复试探。因着自觉在公公婆婆面前大获胜利,便不把温家其他人份放在眼里。
直到温祖父当着她的面一脚将温平踹倒在地,并勒令温平休妻之后,丁萍萍在温祖父面前,便做足连贤惠孙媳的戏份,也仅限于在温祖父面前。
果然,温祖父一出来,丁萍萍便把温宁抛之脑后,殷勤的将早膳摆好,“祖父,这都是孙媳妇一早起来做的,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那笑容,格外谄媚。
温祖父板着以后一张脸,对才坐下的温平道“你大伯这几日会尽快打个轮椅出来,你等会去问问需要些什么样的木料,缺什么就去买来。”
梁婆子连连点头,“对对对,不然见天的呆在屋里,好好的人都要憋坏了。有了轮椅,起码也能在院子了转悠一下。”
温屠夫伤的是左腿,骨折,按照县里医馆大夫的说法,骨头断的挺整齐的,腿上也没伤口,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温家人却不敢放松下来,这年头,骨折这样的大事,死人也是不稀奇。村子里前年就有一位正值壮年的男人,因为在山上摔倒,右臂骨折,前头还好好的,过了将近一个月,病情忽然恶化,没几日人就没了。
就连相对而言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温宁,也轻松不起来,在这方面,她懂的还没医馆的大夫多。
且不说丁萍萍都是性子如何,这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早膳做的比赵氏的还要好几分。她又舍得下本,包子里头的肉馅都格外多一些,味道很是不错。
可惜大家心事重重,食不知味,并没心情欣赏她的手艺。
寂然饭毕,丁萍萍手脚麻利的将碗筷收拾好。整个过程,完全没有温安插手的地方。
温祖父敲敲桌子,等大家伙都看了过来,才开口道“老二这腿,少说也要躺两三个月,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这肉铺的事情,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他看向温平,问“你怎么想铺子里的伙计旁边有人搭把手,杀猪什么的不是问题。你要是接手,倒也不会怎么辛苦,一切都是照旧的,货源主顾都是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