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奕然的手已经开始发肿,好在并没有哪里破皮出血,顾池往他手上倒了差不多一整瓶消毒药水,晾干了才喷了些云南白药上去。
他小心地握着任奕然的手腕,体温从指尖传过来,还是那么烫,顾池沉着气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看任奕然。
冷着一张脸,倒像是习惯了没有表情,任奕然突然就觉得,这个人冷也冷出了一点可爱来。
他并不是外表看上去这样冷漠的。
“一会儿我帮你。”任奕然好端端地坐着,手腕被顾池抓着喷药。
“不用,我手能用。”顾池把他的手轻轻地担在腿上,“晾干了再吃饭。”
“嗯嗯”任奕然很是乖巧。
陈姨依旧是做好了饭就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临出门前闻见药味才问他们哪里磕到,检查了二人的伤口处后,陈姨不太放心地提醒顾池,任奕然的手肿的太严重,光喷药恐怕没用,得去医院看,万一骨折还得打石膏。
顾池记下了,任奕然也在一边听着完全没当回事。
这人再是能忍疼,吃饭的时候还得原形毕露。
伤的是右手,他只能拿左手吃饭,筷子用不利索,啃猪蹄也啃得满脸都是,顾池看他实在别扭,默不作声去厨房里拿了勺子出来。
“用这个。”顾池把勺子递给他。
“谢谢啊。”任奕然仰着头看他笑,把筷子放下拿勺挖着饭大口地吃。
还算好,这人虽然吵,吃饭不吧唧嘴就算有公德心了,顾池默默地把饭吃完,坐在那儿等着任奕然啃猪蹄。
“你又盯着我吃饭,”任奕然没抬头,啃得很专心,“下次吃慢点,不然你吃完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食欲都被你看没了。”
“你吃你的。”顾池移开眼。
“我是吃我的啊,你没胃口”任奕然看了看桌上的骨头,摞成了一座小山,顾池那里连他的一半都不到。
“我吃好了。”顾池说。
“陈姨做饭是不是天天都跟过年似的这么丰盛,你吃这么点儿,剩了的都倒吗”任奕然看着最后一个猪蹄,“再啃一个”
“你吃。”顾池抱着手,胳膊有点疼,他又放下,坐得端端正正。
“两个人从开头一起吃到结尾才有滋有味啊,你提早结束让我都不尽兴了。”任奕然转了下眼珠子,“你是不是总是一个人吃饭”
“嗯。”顾池垂着眼睛。
“那我以后要是没地儿吃饭就约”任奕然话说的特别自然。
“我习惯自己一个人吃。”顾池打断他。
任奕然有些错愕,没继续说,低头把猪蹄儿消灭了。
可能是自己语气太强硬了些,让任奕然很没有面子,顾池看见他错愕之后眼里有些失落。
这点失落让顾池心里跳了一下。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可这一跳,让他对刚才说出拒绝的话有些后悔。
有人想和你一起吃饭有人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吃饭又或者,有人可怜你形单影只想给予一点点温情到底是什么想不明白,可不管是什么,任奕然下意识的询问自然而然,又是冲着自己,这份善意居然让顾池有点感动。
可他还是得拒绝。
不为别的,就这心中一动,落在他人身上就是不正常的,说白了,他可以无所谓自己喜欢上任何人,哪怕是男人,可任奕然接受不了的话,顾池宁愿在有苗头的时候就把他彻底推出自己的生活。
原本让他闯进自己封闭的世界就已经破例了,好不容易和一个人有过这样类似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