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家的水果摊就在六中南门对着那条街,背靠着城中村,小路交错纵横,有个很大的海鲜市场和菜市场藏在深处,白天这些小路都有商贩占道经营,晚上摇身一变成了夜市,客流量非常足,水果摊生意一直也挺好的。
只是人员复杂,这地儿有人收保护费,晚上还有砸门偷东西的,必须得有人守店,初中毕业以后水果摊生意几乎是二狗在管,晚上也就住在店里头。
他还给店重新取了个名字,一个和他六中扛把子形象十分不搭却很契合店面的名字果真好,果真好架在铺子上头,整夜整夜地亮着,会变色的那种,任奕然觉得水果店的逼格一下子翻了不少。
他在大马路上下了车,走进去还有一段路,只是别说汽车了,这段路挤得电驴都只能靠推的,的哥看他打个石膏还想送进去,实在是没办法任奕然也不想为难人家有进气没出气,下车自己往里走了。
快十二点了,路上都是烧烤摊,满地狼藉,还有倒在路边人事不省的醉鬼,任奕然七拐八绕地往里走,终于看见果真好的时候,发现二狗也刚从外面回来。
“哪去了啊你”任奕然走过去。
二狗卷帘门拉了一半儿,听见声回头看见他这副模样瞬间炸毛了,“卧槽谁打的谁打的”
“别喊,你这嗓门,我要聋了。”任奕然瞪他一眼,“进去说啊,提着小黄鱼呢还。”
进到铺子最里面的小隔间,二狗打开灯把小黄鱼放在桌上,没立刻吃,盯着任奕然的胳膊看了又看,“伤哪了”
“就那天被锁打的,顾池非要我去打石膏,大半夜瞧的什么急诊骨科,没事儿。”任奕然过去把袋子打开,“快吃,冷了都。”
“还以为今晚有人弄你呢,吓我一跳。”二狗拖了把椅子坐在小桌子前啃着鱼。
“我上哪结那么多仇家随便出个门就能被打。”任奕然满不在乎地说。
二狗没说话,低着头吃鱼。
隔间非常的小,床紧紧地挨着墙,剩下的空间就摆得下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台靠拍才能有信号的电视,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还好床不是单人床,任奕然和他勉强挤得下。
他坐在床上盯着电视出神,总觉得二狗今晚吃得过于沉默,要换做平时,早就被辣得狂吸口水然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么反常怕是心里有事。
“你上哪儿去了”任奕然问。
“随便逛逛。”二狗低声说。
“把头抬起来,”任奕然皱着眉,“脸往我这儿转。”
“干嘛啊我这吃着鱼呢”二狗闷着声。
任奕然原本坐在床上,直接下床走过去捏着他下巴这自己这边撇。
二狗眼角肿了很大一块,眼底有淤血,明显刚打过一架。
“谁干的”任奕然有些担心。
“你别管了。”二狗扭开头,闷闷地吃着鱼。
“谁有本事能把你眼角打肿,你告诉我。”任奕然往床底下一搂,搂出来个药箱,轻车熟路地把酒精和棉签拿出来给他擦伤口。
“嘶破相没”二狗吸了口气。
“你这相破不破的有什么区别”任奕然说。
“还是有区别的,脸上那么大个疤,以后人家小梅真当我黑社会的不跟我好了怎么办。”二狗笑笑,“我比你们大几岁,等你高中毕业我都能娶媳妇儿了,肯定得琢磨这事儿啊。”
“你少跟我磕牙打屁,到底谁打的”任奕然把药箱又塞回去,气定神闲地坐回床上,盘起腿来,摆出今晚你不说真话就别想睡,老子跟你耗到天亮的架势。
任奕然什么脾气,二狗他们都清楚,如果是他不在意的事,嘻嘻哈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