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中,刘侍郎百口莫辩。便是他私吞了公款, 向户部谎报批银, 也用这些银钱去万金坊中豪赌, 可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 否则也不会瞒着这么些年。
所有刘侍郎从户部批银中拿出来的银子, 都偷偷熔成了其他形状, 已完全看不出户部标记了才敢拿到市面上去用。便是众人查到了万金坊里, 也找不出半点户部的纹银。
这明摆着是有人栽赃陷害, 落井下石, 目的便是要将他从兵部拉下。
刘侍郎在大理寺中据理力争, 认了自己贪污一事, 也不敢认下万金坊爆炸为他所做。皇帝震怒, 刘侍郎的处罚已经定下,贪污多年拿去赌坊,甚至炸毁赌坊连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死罪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小雪已过,月棠院里的其他花儿都谢了,只有两株腊梅花开得正盛,还有一两株红梅含苞待放,若是开了映着花窗必是一道好风景。
祝照坐在月棠院的小厅内,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怀中放着个暖手壶,旁边也有个暖炉烘着,桌面上放着的是这个月王府里的开销账本。
古谦得祝照允许,坐在了下手方的圆凳子上,手里拿着个算盘也在对着账本算什么。不过他没怎么用心,毕竟是个假账本,故而一边算账,一边与祝照搭话。
祝照还是听了古谦说了刘侍郎之事,才知道那日万金坊爆炸一案算是结案了。不光是刘侍郎一人被判了斩首,就是刘侍郎一家也受牵连,老小几人,皆被发放偏州,为奴为婢。
这件事,祝照还是唏嘘得多。只是正好被她碰见了,所以才从古谦这里打听了些,若是她未见着,也不会管万金坊爆炸案的结果的。
“照你这么说,万金坊一案了结,没有牵连到王爷身上来吧”祝照问。
古谦对祝照笑了笑说“王妃放心,此事落不到王爷身上来。只是那日王爷正巧撞见,陛下才让王爷一同处理的,照理来说,白日京都出了事本就不归王爷管。”
祝照听他这么说,心中怔了怔,不知为何想起当年祝府出事时正是大雨连绵的晚间,心中略微酸涩,祝照连忙转了话题。
“那王爷今日下朝后去了何处我还没瞧见他人,便又出去了。”祝照又问。
之前忙,都是因为下了朝要去大理寺问结果,既然刘侍郎的罪已经定下,更不关王府的事儿,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什么。
古谦一怔,朝祝照看去,一时哑言。
祝照视线本落在账本上,见古谦没有回复,于是停了手中记账的笔,朝他看去。
这一对上视线,古谦才道“王爷王爷去了瞻露楼。”
祝照呼吸一窒,不冷不热地哦了声,回神后缄默,便什么也再与古谦说了。
明云见下了朝回到王府换了身衣服之后,的确去了瞻露楼。
他不喜往那地方跑,无奈贤亲王这两日在里头找到了另一个美人,还挺得他的心。只要贤亲王往那儿跑了,明云见若想与他碰面,也是没法儿躲开的。
入了瞻露楼后,龟公几乎是熟门熟路地带着明云见到了暖室内。
推门进入时,扑鼻而来的合欢香的味道叫明云见眉心细不可查地皱了一瞬,他的脸色有些冷,一步跨入暖室中,才稍稍好转。
室内有人在弹琵琶,正中间的软座上端着个小桌子,上面放了葡萄美酒与切肉果干。贤亲王坐在桌旁的软垫子上,撑着半边下巴眯着眼,不知是欣赏美女,还是在聆听美女的琵琶声。
明云见入了暖室,房门便被人从外头关上了。
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