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给此次雁州赈灾的银两分了两批拨下来, 施救的米粮物资也都装车待发。
明云见取了小皇帝下的令, 便回王府收拾几套御寒的衣服带上, 这就要离开京都。
祝照病了三日, 天没下雨才稍好些, 虽说能下床了, 但大夫说最好还是呆在屋子里别出门。
府里的大夫也是怕了祝照的身体, 一落雨便要病, 干脆让王妃老老实实在月棠院度过的这个寒冬, 等明年春暖花开了, 她身体好些, 再多进补药。
祝照听明云见要走,披上披风出门送他。
户部护送物资众人先行,恐怕此时已经到了城门前,天寒风大,明云见坐的是三匹马同拉的马车,能跑得快些。
祝照裹着披风出文王府时,正好看见明云见要上马车,她张了张嘴没出声,不过视线瞧去, 明云见似有所察,回头朝她看了一眼。
本要跨上车的脚转了方向,明云见朝祝照走近了几步,两人之间隔了几道阶梯。
祝照的脸色苍白,身体孱弱得很,还得檀芯和桃芝左右扶着才勉强站稳的。她头发未梳,也未装扮,只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舍。
明云见就当那眼神是不舍了。
他道“此番离京,雁州的水患不治理好,本王怕是回不来,快的话年前,慢的话或许得半年左右,你在府里可要将王府打理得井然有序,不可出错。”
“知道了。”祝照点头。
明云见又道“记得每隔三日给本王写一封信,不是让你报备日常,而是看你有无乖巧练字。”
祝照又是点头,最后听见明云见轻声开口“本王不在京都,你也少出府门,若遇了麻烦,便躲在府里等本王回来。”
祝照抿着嘴,听明云见一连叮嘱了许多,愣怔着仿佛傻了一般。
明云见问她“你有无什么要与本王说的”
祝照张嘴,口里热气都跑光了,才说了句“王爷路上小心。”
“不解风情。”明云见留了这四个字,摇着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走时,扬起了一阵风,风吹过树梢,将冬季最后几片挂在枝丫上的枯叶给刮了下来,这风迷了祝照的眼,她低头抬手揉了揉眼角,眼眶泛红。
“娘娘,别难过了,王爷也说了,快则年前能归来,您把身体养好了,王爷就回来了。”桃芝见祝照揉眼睛,以为她舍不得明云见要哭,忙开口宽慰她。
祝照嗯了一声,心中的确有些说不出的不舍滋味来,毕竟她入了文王府后,便没离开过明云见的身边。虽说二人平日里未必能常常坐在一处说话,但明云见在王府里,祝照有安全感,他一走,偌大王府突然就显得空荡荡的了。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祝照转身回府,心想桃芝说得对,还是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或可书信一封让人送去慕容府,约着阿瑾哥出来叙旧。
明云见靠在马车内,单手撑着额头回想起方才在府门前的一幕,祝照都知道出门来送了,却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
路上小心古谦说得都比她说得多。
驾马车的夜旗军回头看了一眼,掀开车帘对明云见道“王爷,您走时,属下好似见王妃哭了,王妃必是舍不得您。”
明云见听祝照哭了,挑眉掀开车帘回头看去,只是马车已经走出了文王府前,门前的石狮子都瞧不见了,更别说瞧见祝照的眼泪。
不过听见这话,他心情倒是好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