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这么清楚,可记得当时站在丽嫔身侧的是谁”明云见问。
祝照一怔,一时间没明白明云见这么问的缘由,她视线落在桌案的画上,回想了一番,再抬头时,明云见已看着她浅笑着了。
“是冉嫔。”祝照记得。
当时她顾着和敏妃说话,只瞧见丽嫔与冉嫔站在其他几个之后,在敏妃送出书后,冉嫔对丽嫔说了句什么,丽嫔才将自己的画送了过来。
若是认真去回想,祝照能想起来。当时敏妃声音并不大,冉嫔声音还未脱稚气,很好辨认。
“丽嫔姐姐怕不怕画被发现啊”她开口时,很天真。丽嫔也有些小聪慧,一经冉嫔提醒,当即知晓敏妃用意,于是才不舍地将自己的画也给了祝照。
祝照垂头静默,片刻后才问“是画有何问题吗”
明云见以银扇敲了下祝照的额头,说“你从小便这么聪明吗”
祝照摸了摸头顶,察觉出来,明云见原来并未真的生气。她摇头算是回答了明云见的话,只说“我一点儿也不聪明。”
若她当真聪明,当时就不该接下书与画,也免了今日这场挨训。
明云见瞧着祝照低眉顺目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问她“本王敲你额头疼不疼”
祝照没回答,一阵风吹过,不知带来了哪儿的灰,迷了祝照的眼,她伸手揉了揉眼皮,眼眶都红了。
明云见啧了一声,又说“好了,别垂眼委屈了,活像是本王欺负了你。”
明云见瞧见了,祝照的额头方才被他用扇子敲过的地方稍稍红了点儿,他伸手过去,冰凉的手指贴着对方温热的皮肤,拇指擦过,白玉扳指上的龙纹在阳光下仿若鲜活。
“带这书与画回王府,本就是你的不对,本王不过才说你两句,你便要哭了”明云见替她揉了揉额头,说话声音低低的,像是哄人一样。
祝照抬眸望着他,话到了嘴边,被她自己吞下。
她本想告诉明云见,是风迷了眼,不是她委屈地要哭。但明云见的双眼具有一股惑人的魅力,只要望着,便能把人牢牢勾住一般,他只需稍稍柔着嗓子说话,就能叫人情不自禁地深陷。
又吹来了一阵秋风,风中带着点儿新开的腊梅花的香气。
小松飞身上了二楼的飞檐处,手上抓着两根被他折下来的梅花枝,那花枝上是今年才开的两朵黄腊梅,可怜兮兮地于风中断了生命。
祝照瞧见,顿觉可惜,才想叫他别乱摘花,便听见楼下檀芯与人说话的声音。
府丁是从正门外跑来的,还带着些喘气,双手扶在膝上道“檀芯姑娘,府门外有、有个妇人要找王妃,说是王妃娘家人,眼看就要往里冲了。”
祝照听见这话,连忙起身朝二楼观景台围栏边小跑过去,她趴在二楼围栏处,朝下问“来者可说了名字”
“她说她叫柳芙,是徐家的夫人。”府丁开口。
柳芙是徐柳氏的本名。
祝照道“快将人请进来。”
徐柳氏平日里很少会主动找祝照,便是祝照当上了文王妃,她也没有过什么肖想,今日特地来找,还报了本名,怕是遇事了。
祝照一路小跑下了阁楼,明云见跟在后头。二人入了前厅,徐柳氏正好被文王府的府丁带了进来。
她双眼通红,怕是哭过好一阵子了,整个人瞧着憔悴得很,手上捏着张手帕,匆匆跑来。徐柳氏瞧见祝照时,连忙扑过去。
她从未与祝照有过什么接触,这回双手紧紧地抓着祝照的手臂,声音颤抖,泪如雨下,开口道“长宁我的好长宁啊,你帮帮潭儿吧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