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水。”只从电视上见过的军绿色水壶被男人拿了起来,柳巧儿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一个让她不太敢相信的想法出现在了脑中。
“前面吵吵什么呢”
“不知道,好像是有人逃票,乘务员在挨个查票呢。”
旁边两人说完没一会,穿着制服的乘务员就走了过来,抱着他的人将火车票拿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去哪哪个站上的”
“柳生,去山市,州合上的。”
乘务员把车票拿在手上对了一下信息,确认没有问题后就还了回来,上面的内容从柳巧儿眼前划过。
1978年10月4日,国内有什么地方以前叫山市、州合的吗
柳巧儿头一次后悔自己当初高中选理科了,活了二十多年,她的记忆中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地名。
1978年是怎样的一个年份,她大概知道一些,相关的小说她看过不少,可正是因为知道,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庆幸。如果还是原来那个世界的话,78年算不上最艰苦的年代。
叫柳生的男人又喝了一口水,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吃东西,刚才的饼干等她吃完以后,又被包好放回去了。
柳巧儿第一次认真打量他,枯黄的脸上两颊深深地陷了进去,嘴唇干裂,眼睛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而布满了红血丝。
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身后他前胸的肋骨。
他不会下一秒就晕过去吧柳巧儿已经顾不上考虑自己了,他的脸色看上去实在是太差。
“爸爸,吃饼干。”不就是叫爸爸么,对她来说毫无难度。
虽然刚刚才吃完,但柳生还是又把饼干拿了出来,他只以为女儿刚才没吃饱。
柳巧儿把饼干拿在手上,反过去往上一举“爸爸吃。”
“爸爸不饿,巧儿吃。”柳生咽了口口水,偏头让开,饼干本来就没几块,他吃了女儿就要饿肚子了。
“爸爸不吃巧儿也不吃。”柳巧儿不知道她这身体几岁了,没下地也不知道自己多高,因此也不敢表现出太成熟的样子。
“爸爸有吃的,爸爸吃这个。”看女儿故作生气的样子,柳生一颗心感动得不行,估摸着也到吃早饭的时候了,他还有两个窝窝头,这会吃一个,下午再吃一个,正好挨到明天早上下火车。
灰褐色的窝窝头一看就十分粗糙且干硬,也只有这样才能在这种天气中不会变质,柳巧儿认出来这是真正意义的杂粮窝窝头,转身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这份父爱有点沉,她受之有愧。
就着水吃完窝窝头,腹中的饥饿感消失了大半,柳生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再加上闷热,虽然没有有流汗,但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红扑扑的。
他本不至于这么凄惨,贴身的衣物里还放了一笔巨款,可以在火车上购买吃食。但他身上有伤,为不让人见财起意,装穷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带感冒药了吗”
柳巧儿正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景色,听到声音立马看了过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牵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找人求助,老人额上全是汗水,而小男孩的脸上则是不正常的潮红。
被他问到的人纷纷摇头,这年头谁坐火车还带药呢,也就三天两夜的功夫,对付着就过去了。再说了,又不是冬天,谁会想着预防感冒。
“老爷子,你找我们也没用啊,还不如问问乘务室那边的同志有没有药。”有好心人指点他。
“问过了,乘务室也没有。”老爷子被乘务员告知,最后的一盒药已经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