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苏凝绿说“太傅厉害,那是自然的,朕一贯最喜欢太傅了。”
众人“”
谢淮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他报复性地挠了挠苏凝绿的手掌心,发觉她要逃,便耐心地反手握住。
谢太傅淡定地想算了,不洗了。
场中气氛一时颇有些诡异,庆华长公主不料苏凝绿这样混不吝,一时尴尬地愣在原地,几个兄弟姊妹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也都乐得看热闹。
苏凝绿只作浑然不觉,除却单手被谢淮握着外,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微微笑道,“方才那话算唐突了太傅,朕自罚一杯。”
方才行酒令,她可一轮都没有被罚到,面前的一盏酒也是一滴未少,如今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便蹙起眉头。
她因着还未成年的缘故,纵是喝酒,也不过喝些甜甜的果酒,而庆华此处的酒却是埋了多年的陈年老酒,酒是好酒,只是一旦入喉,便觉得后劲熏人。
谢淮忽然道,“臣替陛下喝。”
苏凝绿便等着他这句话,眼睛一弯,将酒盏往他唇边送去。
色泽澄黄的酒液被装在白玉酒盏中,捧酒的又是这样一个笑语晏晏的小娘子,寻常人只怕难抵美色。
谢淮凑近酒杯,却看到上头还有极浅极淡的一个唇印。女帝平日所用的唇脂不知是甚么鲜花做的,透着一股她身上略有些清甜的香气。
谢淮颇觉狼狈,瞧着她满眼调侃,只好侧一侧头,避开了上头的唇印,就着她的手将其中琼浆一饮而尽。
酒液呛人,他偏过头微微咳嗽几声,余光瞥见苏凝绿满眼促狭笑意,不由摇了摇头,平淡地道“陛下到底还年幼,诸位殿下还请多多包涵罢。”
“唔,是朕不好,”小皇帝也很懂得见杆就爬,对着一脸松了口气的众人微微笑,“皇兄皇姐们也是难得回京一趟呢,也过不了多久,便要回封地去了,如今也算是故地重游,还是好好地玩耍罢,只要别太出格就行啦。”
她特地提了一句“回封地”,便叫近来心思浮动的诸人有些被浇了一盆冷水的错觉。
他们倒也不是为别的,只是贪恋京城繁华,封地自在归自在,却没有一个好地方,不毛之地的一地藩王,哪里有在京城做个闲散王爷公主来得痛快。
只是没想到,幼时便跋扈的小皇帝,如今性子也愈发叫人捉摸不透了。
既然不愿要他们留下,又何必召他们回来
其中又尤以庆华长公主最为尴尬。
她自幼是有些傲气的,虽无心帝位,但却是隆懿太后养大的,算是半个嫡出公主,同当时的皇太女算得是井水不犯河水。
要说这京中何人最受云英未嫁的娘子们的青睐,必定是谢淮无疑,庆华原是高兴他来了赏梅宴,见他与女帝亲热,也只当是君臣间的默契,很有几分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
如今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才晓得这个皇妹如今的厉害。
堂堂帝王之尊,她瞧上的男人,旁人莫说是染指了,只怕连多瞧一眼,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苏凝绿才不去管他们的心情,自顾自地看了看天色,天色沉沉,好似要下雪,她便起身将场地留给旁人,推说还有政务要忙,便扶着谢淮的手慢吞吞地踱步走了。
庆华恭送了皇帝,仍然觉得脸上有几分发烫,偏偏与她最不对付的庆明长公主还在,见她讪讪,不由噗哧一笑,说,“人呀,也要嫌揣度揣度自己几斤几两”
“你”
庆明也起身,颇没有诚意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