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忐忑地瞧向谢淮。
年轻的郎君拢着大氅,他身姿瘦削极了,以至于宽厚的大氅在他身上都能多出几分飘逸风流来。他说话的时候眉眼低垂,并没有看她,像是对马车上头铺着的织金毯子突然多了很大的兴趣。
“我”她小心翼翼地说,“你可是觉得,我这样算计太过,你不喜欢”
谢淮只是道“陛下为何会同裴清将军商量此事”
“自然是因为裴清他同我立场相同,利益相同,”苏凝绿坦然说,“且朕需要他从旁协助。”
“那我呢”
轻飘飘的三个字,不带什么烟火气,苏凝绿却听得怔住了。
谢淮见她懵懂,便欺身上前,逼近了愣愣的小皇帝,不紧不慢,而咄咄逼人,“我同阿绿你,是不是立场相同,利益相同的,你需不需要我从旁协助”
这些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谢淮心知肚明。
也因此就更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这些算计,连裴清都可以告诉,却唯独对着自己会如此讳莫如深
小皇帝成日黏着他,左一个喜欢,右一个心悦的,这话到底有几分能信
苏凝绿被问住了。
她眼前谢淮的脸放大了数倍,鼻尖也萦绕着他身上惯有的清淡味道,一时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头似乎装着一盆糨糊,平日里那样伶牙俐齿,如今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地集中注意力,不叫自己为眼前美色所分神,“我”
“陛下还是想好再说罢。”
“不瞒你了。”她表忠心的话忽然被打断,便委屈极了,见他面色淡淡,便小心翼翼地往他怀里蹭去。
两人往日有些芥蒂,都是谢淮罚她,如今她却心中想着,总叫他罚也不是个事儿,便仰头去亲他。
谢淮垂了眼,看到小姑娘闭着眼睛,睫毛细细碎碎地抖动,又生涩又笨拙的模样,心里先软了几分,却故意不伸手揽她,只由着她费劲儿地挂在自己身上,颊边渐渐迤逦出一片朝霞般的绯红。
她吻得费劲且笨拙,没轻没重地啃着他的嘴唇,见他冷淡地不回应,便故意用牙齿磨了磨他下唇,直到他潜意识因为疼痛而略略予她可乘之机,她方才像头鲁莽的小兽那样闯进去。
谢淮轻叹一声,抬手扶住她腰肢,另一只手固定好她的后脑勺,欺身上去,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交缠之间,他冷静地问“你事事都告予裴清,而对我多有隐瞒,想来我这皇夫,你是不太喜欢”
她迷迷瞪瞪地道“我没有”
半晌,谢淮才放过她,替她拭去泪痕,又把人抱到膝上替她整理衣冠,她后知后觉地问“你这就是吃醋了罢”
谢淮微微笑,却不说话。
“就是吃醋了”小皇帝喃喃地道,“一吃醋就欺负我”
她把脸贴在谢淮颈侧,说着说着又笑起来,软软地道“你连吃醋我都喜欢,我最喜欢你啦,谢淮。”
谢淮原先正轻轻地抚摸着她发顶,闻言一怔,他见了崔平的下场,很有几分物伤其类,渐渐明白,有时候单单无声的守护,是远不足够的。
她这样柔软可爱,觊觎者并不少,他若不能说出心中情意,她被冯汜那样花言巧语的人骗去了又怎么是好。
谢淮微微垂下眼睛,将下巴紧紧贴着小皇帝的脑袋,闻见她发间的清香,便终于也说出口,“我亦是心悦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都说崔平不值,嗐。
这也同出生有关,阿绿虽然生母不显,但是到底有人疼爱呵护,而庆明却是年幼之时便吃了不少苦头的,最是缺乏关爱。这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