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这才一躬身,出去宣了女帝口谕。
裴清同徐清鸿两人等了半日,本就不耐烦了,此时得知能早些躲懒,忙不迭地开溜了。徐清鸿吊儿郎当地勾着裴清脖子,笑着说“我瞧你那几个蠢货弟弟,还以为自己留下就能入陛下的眼呢。”
裴清嗤笑一声,说,“这样的脑子,还是别入陛下的眼好,除了谢淮外,旁人被她瞧上,可都是送菜的命。”
徐清鸿笑起来,“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打算,我家染染可眼巴巴地等着呢裴兄,一块儿喝酒去吧”
裴清一笑,说,“也好。”
这头两人乐得自在,那头苏凝绿觉得无趣,眨了眨眼,谢淮只当她是不耐烦再听,便将名单递给一侧的黄门,示意他给小皇帝呈上去。
苏凝绿接了名单,却是漫不经心地翻阅一番就丢到一侧,随口说,“是不是少了什么人”
边上庆华长公主皱眉道“谢太傅办事一向得力,想来纵是少了,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之人,少了就少了,又有什么要紧。”
女帝微微挑眉,忽然伸手招了招,“太傅过来瞧瞧,是不是少了人”
谢淮依言走近至女帝身前,知道她要胡闹,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凝绿认认真真地端详了一番,忽然笑了起来,说“哦,谢淮,字容眠,陇右人氏,庆嘉十八年,得先帝亲点为状元,为皇储师;又四年,皇储继位,为太傅,兼领礼部尚书职”
她每说一句话,谢淮的面色便多动容一分。
苏凝绿细细说了他生平,比起那些名单上参选者的介绍,还要详细一些,等到说完了,才莞尔一笑,只道“朕甚心悦太傅,旁人不及太傅半分,才是无关紧要。太傅分明符合每一项条件,怎的不把自己的名字给添上去”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庆华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终于好似明白过来,震惊地道“陛下,这、这不合礼罢”
她想起自己曾经还向谢淮示好,深深地感到那会儿自己是活腻了。
楚王世子巴不得瞧热闹谢淮添堵,正要说话,就被楚王瞪了一眼,不由感到几分讪讪。楚王压低声音训斥他,“你在想什么你是惹得起陛下还是谢太傅”
“可”
“别说话”楚王冷然说,“你没看连太后娘娘都不敢说话收起你那些心思”
楚王世子哑然。
苏凝绿被说不合礼也不生气,只是一笑,瞧向沉默不语的谢淮,问,“太傅既然是当事人,又是礼部尚书,自个儿觉得呢”
谢淮原是躬身垂手侍立在侧,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便也略略抬眼,瞧了瞧铺垫了许久的小皇帝。
他有些恍惚,又有些好笑,面上只不动声色,恭敬地道“臣听陛下的。”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只怕是早就勾搭上了
连当背景板的两宫太后都忍不住了,隆安太后出口讽刺道“陛下竟有此心思,当初可瞒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好苦现在瞧来,当初说太傅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此言也是托词”
谢淮倒不意她说过这样的话,不由有几分诧异,抬头瞧向小皇帝。
这话却并非小皇帝构陷。
当初他生母死后,后娘绞尽脑汁要把他扫地出门,省得他这个嫡长子碍了后头的弟妹们瓜分家产,便找了个算命先生来,唱作俱佳地在他生父前演了这一出戏,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先克死了母亲,若不远远送走,旁的血亲长辈也要遭殃。
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便是先帝,也不知情。她是从何得知的
苏凝绿瞧见他诧异的目光,心里却想的是,他当初连十五岁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