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过了两个多月,迟白才有机会去看看裴书。
接她的人是小周。在裴书恢复正常工作后,小周就又做回了她的助理,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裴书。
两人见面,小周先不好意思起来“迟秘书,上次让你看笑话了”
“心情不好很正常的,我也经常崩溃,只是运气比你好点,没被熟人撞见。”迟白安慰他几句,把话题引向裴书,“你一个人照顾裴书,是不是很辛苦啊忙得过来吗”
“还好啊,裴姐基本不会让我做什么,我就负责和摄制组的人打交道”小周说了几句,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道,“哎呀,今天临时要加场戏,我还得去找化妆师呢。”他顿时着急起来,嘱咐司机加大油门开快点。
司机确实是个实在人,两脚油门下去车开得飞快,等到了片场,裴书的一场戏还未拍完。小周把迟白领到拍摄地点,就飞奔去了化妆间。
裴书的角色,郁然,在二十六岁的第一天到达人生低谷,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在不断下坠,直至在一场雨夜重获新生。很显然,裴书正在拍摄的这场戏就是郁然的低谷期。
看着摄影棚里那个女孩,迟白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裴书。明明两个月前,她还鲜艳得像花一样,面色红润,双唇饱满,眼神明亮,高兴得冲自己笑。怎么现在,她变成了这副模样。披头散发,面容枯槁,嘴唇发白,干得起了一层皮,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神采,呆呆地靠在床边,像灵魂被从身体里整个抽离。
郁然神色恍惚地瘫倒在地,这两天她听到了太多的坏消息,已经无力再去迎接下一个了。她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或许泪水早已被她流尽,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只是静静地坐一会儿。可就连这小小的请求都有人偏要她不如愿似的,手机作对般响了起来。她不动,手机就不知疲倦地继续响着。她深深吸了两口气,胸膛随着气息剧烈起伏。郁然终于动了,她抓过手机,狠狠朝前摔去,手机在半途中撞到了另一样东西,与它一同落地。霎时,死寂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那是她还没来得及丢掉的蛋糕摆件。
“卡,”赵导满意地摘下耳机,笑容终于爬回他黑瘦的脸上,“很好啊,小裴,这场不错,过了。”
裴书也摆出一个笑,表情还蒙着残余的几分阴霾,神情却明亮了不少。
迟白连忙上前把她拉了起来,顺便给她披上羽绒服。裴书这才看到她似的说了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这么一说话,迟白才发现裴书的虚弱不全是化妆的功劳。她真的瘦了许多,眼睛下方现出隐隐的青灰,脸上也浮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迟白有些生气裴书对自己的不爱惜,却又隐约觉得自己没什么生气的立场。
“这样更真实,化妆再逼真也比不过自己的真实状态。”裴书倒不觉得自己是在摧残身体,好脾气地和迟白解释。
迟白没再开口,她尊重裴书的职业素养,但不代表她支持裴书的做法。就在两人沉默时,小周折返了。
他气喘吁吁地报告交涉情况“陈姐说林老师已经和她约好了,我们只能排到林老师后面。”
陈姐指的是剧组里最会化妆的那位高级化妆师,她可以根据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