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儿的儒生可勤快了, 凌晨五点半就打开书本,书声琅琅,如浪涛般滚滚往前。
人老了, 睡眠就有些不行啦, 龙姓老人扶着床沿起来,感觉头又痛了,不由得瞪了一眼再广场上晨读的儒生们尽管, 他家距离儒门老远了。
出了房门, 就见孙女龙秋思在晒红芗萱,每年的这个时候,红芗萱都是这家芗农收入的大头。
“爷爷, 刚刚文芗商会派人来与咱们商谈今年的价钱了。”
“多少”
“二十钱一两银子。”
一斤等于十六两, 一两等于十钱,二十钱实际就是二两红芗萱一两银子。
红芗萱算是不过的香料, 混合其他香草, 用来给藏书调味驱虫再好不过,也有将其制成檀香, 焚香静心的用法。
按照这个价格,一斤能卖八两银子,这个价格已经不错了以儒门开出的价钱来说。
“爷爷,陶阳商行开出了双倍的价钱”
龙姓老人皱起眉头“不卖”
“爷爷”龙秋思有些红了眼睛“怎么又是这样”
“说过多少次了,我们龙家的芗萱,不卖外人, 只供给儒门,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又是这样说。”
“什么你再说一句秋思,你这是什么态度”
秋思小姑娘忍了忍,没忍住,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用力抹了抹,愤然开口“明明那么多商行愿意以高价收购,为什么爷爷你就是不愿意”
“大灾变之时,文圣老爷子道行通天,护人族周全,我们龙家先祖,因此受益,从那时起,祖先便发下重誓,祖祖孙孙都要为儒门鞍前马后,报此大恩”
这话龙秋思从小听到大,耳朵都生茧了,她这次也是发了真火“确实文圣老爷子对咱们家的先祖有救命之恩”
“但是,这么多年了”龙秋思的音量越来越高,越来越大,“难道还没有还清嘛”
“爷爷,您看看这红芗萱”
对于芗农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看准、选好种哪种芗萱,芗萱是香草,多为多年生草本植物,往往要种下年,等待母株长好才有正式的收获,因此,一旦定下,就不能随意更改种植的种类。
至于哪种芗萱好,芗城自古有“春剪芽,夏沾花,秋摘叶,冬修枝”的说法。
当然,这不是说,每一种芗萱都能忍受春天被人剪去新芽,夏天被摘花,秋天被摘叶,冬天又被截肢这四重折磨的。
再说了,正常的芗萱,也不可能四者都能拿来制芗。
所以,优劣的标准是,芽、花、叶、枝四者之中,如有芗萱能占其二,就代表着一年中能有两次收获,就已经算是品种优秀,深得芗农喜爱了。
采摘芗萱,只是开始,后续的加工才是重中之重,比如晒干、杀青、捣芗、反复熏培等等繁琐步骤,整个过程往往要经历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所以,若是选择一年收获两次的芗萱,那么工期就刚刚好,刚好是芗成之后,又能再收获一波,再制芗,如此周而复始,良性循环。
而红芗萱,其实指的是一种红毛高草,能长到两米多高,产量不大,唯一能制芗的部分是春天的新芽,而且也算不得什么名贵芗萱,多作为混合芗的辅料,儒门每年需要的量也不多。
是以二十钱一两银子的价格,虽然儒门开得不低,但是较于龙家的投入来说显然不对等。
他们这一条街,都是芗农,虽然本质上是农民,但因为种植的是芗萱,可以说都是富有的农场主。
所以一整条街只有他们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