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今日跟父亲有事情商量,要早点去正院。”徐玉郎吩咐过小丫鬟之后就坐在那里。小丫鬟上前拿大帕子帮他掩好前襟,又挽好袖子。徐玉郎这才就着小丫鬟捧着的盆子洗脸。
“是。”知春说着,拿过大帕子递给徐玉郎。
徐玉郎坐在镜前,让知春给他简单地束了个发冠。
“一会儿书房有什么声音都不要进去。”徐玉郎说道。
知春点点头,没说话。
徐玉郎先去正院给娘亲请安,陪着她用了早饭,这才往正院的书房去。
徐老爷正拿着之前庄头递上来的账本子仔细瞧着,间或扒拉一下算盘。他听见门响,见徐玉郎来了,板着脸把账本子放下,挥挥手示意书房里的人都离开。
研墨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抬头看了徐老爷一眼,关上了大门。
“父亲”徐玉郎有些不解。
徐老爷这才敛去面上的严肃,笑了起来。
“这话怕被人听才不要关门,咱们今个儿这话就是为了让人听的,怎么能不关门呢”徐老爷放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徐玉郎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想好了”徐老爷指了指窗外忽然开了腔。
“是。”徐玉郎语气坚定,“既然父亲不同意儿子替嫣红梳弄,那儿子就替她赎身,让她做个清白人。”
徐老爷看了徐玉郎一眼,拿着书案上摆着的瓷瓶就砸了下去。
“糊涂”徐老爷喊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赎了身,好让她做外室对不对”
徐玉郎看着那个瓷瓶,差点笑出声来。这个瓷瓶他知道,当年徐老爷学着人家玩古董,打了眼,花大价钱淘换来一个假的。在库房存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用途。
“儿子是真心喜欢嫣红。”徐玉郎看着青石板的地面,择了一块干净的地界跪了下去。还不忘拿拳头砸了一下地板,咚的一声,疼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徐老爷看了一眼,伸手点了点徐玉郎,好一会儿把已经到嘴边的笑声忍了回去。
“孽子,滚”
徐玉郎闻言,起身冲徐老爷拱了一下手,敛去笑意,拂袖甩门而去。
“有本事就别回来”
徐老爷冲着徐玉郎的背影大喊一声,就瘫坐到椅子上。
在门口守着的家丁都唬了一跳,相互看了看,赶忙去请徐夫人过来。
徐夫人正在绣花打发时间,听见下人来报,急匆匆地扔下手里的帕子就去了书房。她挥退下人,走到徐老爷身边。
“玉郎还小,老爷好生管教就好了,怎么还跟他置上气了”
徐老爷看了夫人一眼,眨眨眼睛,就把茶杯扔了出去。
“他今年都十五了还小气死我了,收拾东西,我去汴梁看看那边的生意,还有你,跟那个孽子,一起过去我可不想见他再惹事了”
徐夫人这些年被夫君捧在手心里,冷不丁听他高声说话,虽然知道是做给外人看,却仍旧气得不行。她一下子就拧住了徐老爷的耳朵。
“行啊你,敢跟我大小声了是吧”徐夫人喊道,“都道养不教父之过,你自己的问题跟我喊什么喊”
徐老爷虽然被拧着耳朵,心道夫人的演技还真是了得,一点都不似演的。
“慈母多败儿”
“反了你了自己收拾行李去”
徐夫人说完,也甩门而去,只留下徐老爷摸着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