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郎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在画舫无事,也跟着秦妈妈学了些绣活。”嫣红继续说道,“庄子留着吃出息,平日里我跟妈妈卖些帕子、绣活,也就够嚼用了。”
徐玉郎点点头,心道嫣红虽然在画舫多年,却没有沾染上那等好逸恶劳的坏脾气,真是难得。
两个人又聊了许久。秦妈妈坐在一边,边听他们说话,边看着徐玉郎。
虽然性别不对,可是这位徐公子像极了那位故人。尤其是他眼角的那颗痣,跟那位的位置一模一样。他笑起来的样子,也像极了那位。
秦妈妈想着想着,又仔细地看了看他。十几岁的少年郎,正是抽条的时候,巴掌宽的革带衬得徐玉郎纤腰窄胯,清瘦俊美。1
秦妈妈端详了许久,唇边绽开一丝笑意,自己真是多虑。这世间的人千千万,总有不相干但长得想象的。当年冠宠六宫的柳贵妃,旁人都只当是她姿容艳丽,又识情识趣。
实际上,只有秦妈妈知道,那位柳贵妃,像极了先皇后。只不过一个是阁老的女儿,一个是采选来的宫女,八竿子都打不着。
徐玉郎跟嫣红说着话,转头就看见秦妈妈瞧着自己,忍不住笑着问道。
“秦妈妈这是瞧我作甚”
秦妈妈闻言才回过神来,看着徐玉郎笑得慈祥。
“徐公子今年十五了”
徐玉郎不明白秦妈妈为何问这个问题,不过仍旧老老实实地应了。
“就快了。腊月的生辰。”
“比我们嫣红就大一岁。”秦妈妈说着站起身来,“你们先聊着,我去盯着她们收拾东西。”
秦妈妈走了之后,屋里就剩嫣红跟徐玉郎两个人。徐玉郎待得坦然,嫣红却有些不自在。即便是在画舫,她也是被金尊玉贵地养着,一脚出八脚迈,还没有单独跟徐玉郎单独待过。
“还是要让人牙子跟进上门来。”嫣红说道,“总是要买个小丫鬟,还是不方便。”
“我名下有个庄子,之前庄头求着我娘让他姑姑娘进了我院子,刚被知春调教出来,不如我先放到你这里,如何”
“不妥吧。”嫣红说道,“庄头的姑娘,如何能看得起我这样出身的主子到时候奴大欺主,我又因着是你身边的人,不好打发了,可怎么办”
嫣红觉得庄头的姑娘,肯定是存着做徐玉郎屋里的人心思。
“不会的。”徐玉郎说道,“翠微脾气很好,眼里有活也不多话,正好服侍你。况且,我也不过是借你一段时间,到时候你调教出来人手了,我还是得要回去的。”
嫣红想了想,说“也好。那就多谢了。不过,我可有一样说在头里,她若是说了或者做了些不是她该说该做的事情,我可是不留情面的。”
“当然可以。”徐玉郎说着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收拾得差不多了也早些休息。这些日子,我应该过不来了,有事情,就遣人去徐家找我。”
嫣红点点头,把徐玉郎一直送到门口。
“路上小心。过些日子回来了,记得来看我。”她轻声叮嘱道。
“一定的。”
徐玉郎说完翻身上马,冲着嫣红笑了笑,就飞驰而去。
嫣红守在门口,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才转身走了回去。
秦妈妈看见她进来,笑着说“我今日仔细见了那徐公子,跟你也算是般配,只不过不知道徐公子那边,是个什么想法”
嫣红闻言面上做烧。她晃了晃秦妈妈的袖子,说“历来画舫里的姑娘赎身之后,基本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