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晌午,沉寂的卧室乍然响起一道闹铃声,秦九酝瞌着双目爬下床关掉,一面和瞌睡虫作斗争一面刷牙洗脸。
她昨儿个光顾着琢磨如何反击某鬼王了,现在困得要命,奈何下午有课,不能摊回去补眠。
她恹恹地换好衣服准备前往学校,途径客房时没按捺住朝里瞄了瞄
洞开的房门,干净整洁的地板,半条皱痕都不曾有的床褥,冷风自微敞的落地窗吹入内室,携着床头柜上摆放的水仙清香扑向秦九酝。
眼睛瞧不见今朝那道孤傲的身影,鼻尖嗅不到今朝那股寒冽的冷香,若非枕间有一枚绝无可能单独搁在那儿的青色玉戒,秦九酝都要以为自己两日来的怦然心动、脸红耳赤不过是忍受不了多年枯燥黑白的生活,而臆想出的绚烂的彩虹梦。
“啧。”
秦九酝暗骂自个鬼还没追到呢,便开始文艺矫情,却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客房,将戒指揣进兜中。
考古专业的课程无聊且乏味,容易令人昏昏欲睡,秦九酝听着讲台的老师唾沫乱飞的叙述历代制陶的手工业,没了平常饱满精神的她再撑不住,倒在了课桌上。
“是她吗”
“是学姐给我发了照片的。”
“还染发,花枝招展的贱人。”
半梦半醒间,秦九酝依稀听到背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她挣扎着动了动,脑袋清明了一瞬就又趴了回去。
教室的桌椅都是木质,椅背中央有十几厘米是空的。秦九酝酣睡如泥,浑然不知正有只脚从那空隙伸来,猛踹向她后腰
“呃”
冲力使秦九酝的身体倏地往前滑去,胸脯撞到桌沿,疼得她迅即挥别周公惊坐起身,捂着隐隐作痛的肋骨闷哼出声。
特么谁
秦九酝双眸盛火,骤然回首。
两位陌生的女人不晓得什么时候坐在了她后排,表情讥嘲,眼神轻蔑、得意洋洋地望着她,挑衅之意昭彰。
秦九酝脸色冷凝成霜,无声细致地审视两人一会,转过身子接着听讲。
“噗嗤。”
两女人似乎误认为她虚了,毫不掩饰地冷嘲热讽“学姐真是多虑,这么个只会摆脸色的婊子有什么好怕的。”
秦九酝脱掉羽绒服拍打干净,舌尖顶了顶口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面无神情地听完课,面无表情地跟着两女人出了课室,面无表情地一路尾随她们走进校园内的小树林。
“你追着我们做什么”
俩女人显然早便发现了秦九酝,所以才故意引她到此偏僻的地方,想着假如真撕起逼来,好以多胜少。
“谁踢的。”秦九酝双手抱胸,单刀直入。
“什么谁踢的”其中一位女人笑嘻嘻的,“秦学姐,你有证据”
“啪”
女人的吗字没来得及出口,秦九酝的巴掌就已盖在了她脸庞。
“再问一遍。”秦九酝单手掐住她的脸,目光却乜着另外一人,“谁”
不论秦九酝素日有多低调,藏匿于她冷酷外皮下的是张狂的本质,故而她才会在疑忌古城游戏是非法组织时,为陈恩童只身犯险。
当初的她不知道古城游戏曾害人丧命,她自信自己不会遭一个非法组织洗脑,她肆无忌惮,反骨猖獗。
例如现今,既然分不清是谁踹的,秦九酝干脆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