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熬了南瓜小米粥,都给她晾凉了,梁京一脸去战场的拘谨,一面去玄关一面歉仄,“我实在来不及了,陈妈,你留着我晚上回来吃呀。”
陈妈只一个女儿,嫁去北方了,母女俩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ee原可以重找一个住家保姆的,毕竟陈妈也年纪大了,可是二人名义上是雇佣关系,实则早就处出姊妹情谊来。
这些年,陈妈早就不要工资了,ee管她一切生活,她一直跟随这位老小姐。
按辈分,圆圆该喊她奶奶的,可是家里人都这样喊惯了,ee也就要圆圆跟着喊,不过是个名号,情真情假原不在这些表面文章上争较的。
“哎呀,也怪我,我见你六点半还没下来。以为你今天不上班呢。”圆圆时常失眠,难得有觉想睡,老人家轻易没忍心作那个人工闹钟。
说着,拿了两个水煮草鸡蛋给她包着,“带着去单位吃,不能不吃早饭。”
梁京由着陈妈给她往包里放,换好鞋子的她,回头望望里间,“奶奶今天怎么也没起”
“她昨晚临睡前喝了杯咖啡,想是上半夜没怎么睡,你上班去吧,我来会儿喊她。”
梁京也没多想,主要时间实在来不及了。
推门去院子里,手里的伞都没来得及撑开,急急去车子里冷启动了。
结果,她开出门没半个小时,陈妈给她打来电话,“圆圆呀,你奶奶像是血压又高了”
梁京听清电话那头的话,即刻断了线,打急救电话,她车子也急急路口掉头了,双黄实线。
ee这几年体检都还算良好,就是血压这项,她人不胖,后来沈阅川纠正梁京的错误认知,血压高低和人的胖瘦没有固定因果关系。
降压药一直备着,梁京赶回来的时候,急救车也到了。
可是ee却死活不肯去医院,她说她缓过来了,不用那么费周章。
梁京急得鼻子直冒汗,怪老太太闹小孩脾气,都喘不上气了,“您再这样,我就通知爸爸和淮安了。”
是要通知的,她一个人揽不下来,回头那边又怪她乱主张了。
说着,她就要去卧室外打电话给淮安,ee喊住梁京,“圆圆,我真没事”
ee说,这几天频繁梦到你爷爷了。想是这几夜都没睡好,伤了些精神。
梁京听到如是说,即刻就掉眼泪了,频繁梦到生命尽头的那个人,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好宽慰的话。
她心上瞬间涌上些悲凉,这和日子从盛夏往初秋过渡一般的真实且不停歇。
她当着人家急救医务工作人员的面,无限依恋地拥抱了奶奶,“ee,您该告诉我的。”
从前口口声声要梁京有苦有郁就诉出来的人,如今她自己先不带头做榜样了,
老太太一面给急救的医护人员抱歉,一面反过来宽慰梁京,“我的傻囡囡,就当我自私矫情罢。确实有些感情、思念,它必须是孤独、无声的,才有意义。”
譬如,怀念。能时常挂在嘴边的,它总不是。
这是一种光明磊落而又丝丝作痛的感觉。
一大早因为她,劳师动众了这么多人,ee着实愧疚。
急救人员给老太太吸了氧,关照后续有反复,还是要积极就医,不要马虎。
打点送走了急救车后,ee要梁京去上班,别误了正经事。
“我给公司去个电话,请假在家里陪你罢。”
“窝囊话。我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