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其羽出了西院,也不定方向,脚下胡乱地走,大脑飞转,想着下次考验要带去什么。忽闻类似于寺庙里的那种钟磬之声,但又与半山腰上寺院的晨钟暮鼓不完全相同,声源很近,而且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丁其羽四处望了望,才知道自己走到了浮梦居的墙外,那钟磬之声便是从墙内传出来的。丁其羽回想了一下,愈发觉得那钟磬之声像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清柳禅音现”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之下,丁其羽绕到了傅如清住处的院门外,发现这里原本的女护卫和侍女不知为何都被撤走了。院门似乎是虚掩着,院子里除了“清柳禅音现”的声音,还发出了其他的机括声。丁其羽纠结半晌,想着反正是院子、也不是闺房,应该不会“非礼勿视”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好奇心战胜了一切,轻步上前,院门间敞开的缝隙往里望去。
只见银粟蹲在院子里,正在为那只发条公鸡拧着发条,弄好之后把它放在了用丝线做成的“起跑线”上,让它跳了出去。
兔子和袋鼠都在起跑线外不远处,而严肃清冷、老批评人的傅大小姐,此刻正在一旁俯身弯腰认真地看着,眼里颇为期待,好像在猜测谁会跳得最远。
这是在比赛“跳远”丁其羽看懂了她们做的游戏,略略扫视一下,自己做的一件件、还以为早就被银粟拿去扔掉了的新奇玩意,竟是基本都在院子里摆着
丁其羽突然就想明白了傅大小姐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为难自己,看着与平日里感觉完全不同的素白身影,内心竟出乎意料地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柔软和好笑,还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忽见那从来都是一脸淡然的大小姐因为机关兔子输了比赛,眉眼间竟出现了不服气的表情,丁其羽实在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傅如清听见人声,立刻站直身体,原本的情绪尽数褪去,皱着眉对发声的方向问道“是谁”银粟也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地将自家小姐护在了身后。
丁其羽行踪暴露,也没准备藏着躲着了,直接推门进去,带着笑意对傅如清说道“小丫头,你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你直说啊,我又不是不能给你做,干嘛每天都要打击我”
傅如清的秘密被这人当面戳穿,面纱下的容颜是破天荒地第一次泛起了红色,广袖中的玉手攒了起来“小丫头你是在叫我”对这个称呼更是非常介意,这人看起来还没自己大,竟然叫自己小丫头
丁其羽抄着手臂点点头道“呵呵,不是叫你是叫谁我看啊,大小姐明明就是个小丫头嘛。”丁其羽故意这样叫她,就想看看这傅大小姐除了面无表情之外,还会不会流露出像方才那般可爱的情绪呢哪怕恼羞成怒也好呀
可傅如清毕竟是江南傅家大小姐,即使面对这般窘境,她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回自己的冷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冷静傅如清避开不再谈丁其羽说的事,反而剑走偏锋“公子夜闯浮梦居,是意欲何为”故意用了“公子”两字。
丁其羽撇了撇嘴“诶、好了好了,你别生气啊大小姐,我这就走,我是无意间散步到这来的。”心里想着,这傅大小姐理智得可怕,还是刚刚的样子可爱多了。
傅如清没有再说话,只是等着丁其羽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轻叹了一声,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银粟收拾着院中的东西。其实“生气丁其羽的闯入”只是借口罢了,她一方面羞恼自己的小秘密被戳破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了无尽的惋惜和不舍,秘密被那人发现,明日就不得不结束这“考验”了罢了,或许自己的生命里,本就不该有这些色彩的
丁其羽回到西院,收拾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