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娘听见消息,快速赶了过来,一路上,都怀揣着小孙儿即将要出生的喜悦之情。而按照何家村那边的风俗,莲儿这样未出阁的女孩子,最好不要见到即将生产的产妇,所以她被阿娘勒令不准踏入浮梦居半步。傅府那边,傅家主刚刚得到消息,毫不犹豫扔下了手里的一干事务,以最快的速度来了清柳园,不过他毕竟是男子,不便去浮梦居,只得待在凝心堂焦急地等着浮梦居的消息。
这边丁其羽见清儿走着走着,便被那突然袭来的强烈疼痛打得整个人差点软倒,收紧了胳膊揽着清儿靠在自己身上、等着她缓过劲儿来,只觉得眼睛有些涩。丁其羽咬着牙努力克制,才没有让自己因为心疼和感动而落泪。母亲,真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小家伙以后要是敢有一点点不孝顺清儿的,一定要把她屁股打开花
傅如清阵痛的频率越来越高,疼痛的剧烈程度也越来越强,小家伙却又一点不着急,像是贪恋娘亲的保护和温暖似的,就不给出下一步了。直到下午,傅如清才在一阵剧烈缩痛中破水,她身后的一溜人七嘴八舌一边说着“破水了”一边从呆愣住的丁其羽怀里抢走了大小姐,送入了产房。
怀里早就空了,丁其羽还愣在原地,看着被关上的产房门,完全没了反应。还是何大娘喊了好几声,才把她喊进了书房内去坐着等待。
自从清儿被送进产房,丁其羽一直都处于沉默状态,就是静静坐在书房内,听着隔壁产房清儿的忍痛声和府医接生婆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真的冷静淡定了,还是紧张到一定程度,脑袋宕机,身体思维都不听使唤了。
何大娘大致能想象到阿羽此刻的心情,也不打扰丁其羽,同样默默地坐在她身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娘,生孩子,真的很痛吗”丁其羽突然开口问道,没有看向阿娘,而是继续望着木制地板愣愣地说出了这句,声音有些小,“你那时候,很痛吗”
何大娘闻言,想起了时隔多年、又终生难忘的经历,嘴边带着暖暖的笑意回答道“那当然了,确实很痛。不过那时候,阿娘心里想着孩子,想着你阿爹什么都能忍得住。”她听出了“儿子”言语间的不安,却没有说骗人的假话,只是伸手揽住了高出自己不少的阿羽的肩膀,继续道,“而且忍过了痛,阿娘就有了莲儿,所以,虽然确实很痛、真的很痛,但,那也是阿娘永远都忘不了的幸福。”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此刻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也曾让自己撕心裂肺地痛过一次啊
丁其羽没有再说话,而是忍不住转身抱住了阿娘,埋首在她颈侧流了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担忧、因为心疼、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期盼而流泪,反正就是克制不了爆发的情绪了。
何大娘回抱着她,慈爱道“如清也在经历着她一生都忘不了的幸福时刻阿羽要做的,就是以后好好对她,好好对孩子,担负起夫君、父亲的责任。”
发泄了一番,又受到了阿娘的安慰鼓舞,丁其羽在阿娘的颈间使劲点了点头,片刻后坐直了身体,用闷闷地声音说“还有、作为儿子的责任。娘亲真的太伟大了。”
这话让何大娘嘴边的笑意爬上了眉梢,伸手擦了擦丁其羽脸上的泪痕“好好阿羽是娘的好儿子一会儿就要当爹了,怎么还兴哭鼻子的”话是这么说,但何大娘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宝贝儿子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就算当爹了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啊。
丁其羽有些脸红,用袖子胡乱抹了脸上的泪水,继续之前的静坐等待。
而被勒令不许进浮梦居的莲儿,在西院坐不住,走到了浮梦居外“散步”,听到浮梦居内隐隐约约的痛吟声,起初是有几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