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到一个名字,都有一个人偶从院子里走出来,却没有周僮零四一那样灵活,也不会说话,木木然的领着他们往外走。温雁回领到一柄看上去有些锈蚀的伐木斧,往黎玖这里看了一眼,没什么言语便跟着人偶走了。
院子里孤零零的就剩下黎玖一个。
“黎玖。替刘夫子养鸽子。”柴夫子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泛着乡野泥土气息的女孩,很是严肃的读出最后一页。养鸽子刘夫子刘长胡子吗黎玖歪头,庭院里似乎不再有木偶了,柴夫子放下书,毫不迟疑的迈步往院外走。
黎玖赶紧跟上,柴夫子看似走得缓慢,却让她追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没有精神去记路。
“咕咕咕咕”还在路上黎玖就听见嘹亮的鸟叫声,高耸树冠上用木板搭着许多白色的小树屋,里面空空荡荡,或许就是鸽子晚上用来休息的。
院落比枕雪居要大上一倍,屋子却孤零零的只有两小间,院子里落满灰色的绒羽,还看得见许多干结了的鸟粪粘在石桌石椅上。虽然脏乱,味道却不像黎玖想象的那般恶臭,一丝异味也没有。
“刘夫子。刘夫子”柴夫子双手拢在袖里,在院落外站定,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刘夫子学院分来一名务业学子予你养鸽子。”
房门静悄悄的紧闭着,好像没有人住。
“我这儿有一罐石鞘虫”柴夫子静待片刻,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个紧闭的铁罐,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平缓。
“什么,什么”木门轰的一下被撞开,一个人影旋风般从屋内冲出来,两只鸟爪一样干枯的手直直的抓走了那个铁罐,放在耳边摇了摇,又凑在鼻子底下用力嗅闻了口气味,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藏不住,“哎呀呀,老柴棍,你可算送个好东西来。”
小老头儿竟比黎玖还要矮上几分,面带沧桑,老农般挽着裤腿和袖口露出干枯肢体,宝贝似的抓着那个铁罐不松手,怎么看也不像教书育人的夫子先生。
“务业学子黎玖,学院予你养鸽子的。”柴夫子权当没听见那句绰号,身体往边上让了让露出黎玖,“这罐石鞘虫是学院给你的补偿。我先走了。”说完竟也就真的什么也不管,甩下袖子优哉游哉的原路返回。
“补偿。哼”从鼻孔里哼出一个音,尖锐的眼睛几乎是瞪一眼黎玖,嘴里小声含混嘟囔着什么,黎玖没有听清。
“早上太阳出山后和晚上太阳落山前各喂一次谷,晚上加喂一次铁线虫,午后清扫鸟舍。就这,干得了就干,干不来就麻溜儿的滚蛋连着三天养不好,我把你劈了喂鸟”手在后腰来回摸了几下才掏出几团已经皱巴巴的纸,随手往黎玖那里一扔,紧抓着铁罐小跑着跑进屋,还不忘伸手把掉在地上的木门抓起来虚扣在门框上。
怪人黎玖心里暗道一声,将纸团依次展开。
纸张只是普通书本大小,却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正反两面,看得黎玖眼睛发疼。好不容易凑着天光将几团纸都看完,黎玖已经心里发虚得想要转头就跑了。
只搅拌鸟食一项就要超过半个时辰,还必须是现做现喂,决不许夜里备下第二日再用。更不提里面重中之重的百头铁线虫,除去洗刷鸟舍,估计一下午都要用来捉虫子。
黎玖一算,自己比其他务业学子修行的时间至少要少上两个时辰,晚上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枕雪居。周围树屋无数,少说也有数百,这一趟刷下来
还能怎么办,这都是学费呐。黎玖从屋后找到打扫鸟舍树屋所用的工具背上,吭哧吭哧的爬上树,按照纸张记载的办法洗刷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每日清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