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妹妹都不是读书的料,家里突然有希望能有一个考上科举的人,让我母亲有了松动,我央着夫子说了许多信誓旦旦我一定能考上的话,终于在母亲心里家里有人能做官的希望胜过了其他,她允了我去书院。”
沈蔚去了离家很远的书院,也是在书院里结识了翟英。
书院里有一个男夫子,是十年前考过第一次恩科试的男人,沈蔚也是从他口中,听说了曾经的春晖斋和关于姜韫的种种。
在他眼中,没有姜韫,就不会有弄墨台的请战,不会有恩科试,不会有男官制,不会有改变了他人生的这一线生机,姜韫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本来六年前她们就要去考常科试,但是那个毁他清白的女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下落,找到了书院里来,翟英为了保护他打断了那女人的腿,那一年的操行评定落了下等,三年不得应考。
直到三年前,她才上京都考过了常科试,选试过后被派到吉宁县当县丞。
姜韫问沈蔚,“那你呢为何不应考”
沈蔚偏头看了翟英一眼,“其实我本也没有真的那么想做官,以前汲汲于求是为了自保,如今,有人会保护我了。
那个人渣来闹过后,我和妻主成了亲,我离开了书院,后来便一起来了这吉宁县,她不擅治理这些农桑水利之事,我便陪她一起打理这一县之地。”
沈蔚看着姜韫,眼眶里打转的泪还没有全都散去,“因为我知道,姜公子所做的一切努力,本来就不是说一定要每个男人都抱着入朝为官的信念,更不是看不起那些一心就想嫁良人守在后院的男人,而是为了让我们可以为自己而活,不用像曾经的我那样,因为别人的错误,因为世人愚见,就不得不赔上自己的一生。”
姜韫的眼中露出了满满的欣慰,他缓声道,“追求自己的目标和嫁良人从来都不矛盾,我很高兴,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姜韫没头没尾地说看见沈蔚高兴,沈蔚却懂了他,姜韫真正高兴的不是看到他,而是看到他摆脱了那道锁在世间男人身上的枷锁,看到他找到了让自己舒心快乐也让自己可以一展所长的生活,看到他们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
吉宁县这趟考察之行有些出人意料,但姜韫心情不错,回程的路上,卓然看他轻轻在膝盖上扣着手指,眉眼轻松的样子,突然道,“大人对别人说追求自己的目标和嫁良人从不矛盾,自己却说这辈子只想在官场上达成目标,算不算是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
姜韫斜眼看了她一下,没理她。
卓然没再追问,一行人回了京,个把月过去天入了夏,卓然收敛着自己安分做着姜韫手底下的属官,偶尔献着不露骨的殷勤,回来这么久都没等到姜韫把她调去北院,她的心里不免升起了一点微弱的欣喜。
卓然家中做的是镶珠嵌玉的首饰生意,她不是继承家业的女儿,不过耳濡目染,加上幼年时学过,也会些这方面的手艺,她前些日子觅得了一块上好的蓝玉髓,想着亲手给姜韫做一支簪子。
这块蓝玉髓是温柔的灰蓝色,卓然暗中观察了姜韫那么久才发现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虽然姜韫在其他方面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但卓然觉得他应该会喜欢,很多时候他只是藏得太好,他终归是男儿身,就好像那天他说入朝为官和嫁良人并不矛盾其实才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只是蹉跎太久,已经无法轻易打开心扉。
她有些手生,拿其他材质的玉石练了下手才敢开始动那块蓝玉髓,终于做出了一支在她心目中很适合姜韫的蓝玉髓簪子。
卓然还没想好怎么把簪子送出去,却在这天休沐日,听说平津县侯要娶续弦正夫,传言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