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里的被禁锢的飞蛾逃离束缚,向着这须臾间绽放的烟火扑去,仿佛那是宇宙中央它唯一的归宿。嘭嘭嘭来自火光深处的碰撞声与他的左胸膛共振,下一秒他瞳孔重新聚焦,他伸手握住对方的肩拉开距离,离开了酒他才会清醒。
而思莱从头到尾都清醒。他望着他,没有抱歉,没有羞怯,只是小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周南。”
不是周南俞省去一个字化为艺名的那个周南,而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你告诉我的你的名字,周南。
“周南”和“思莱”,都有缺失的部分,却是在你我眼中最完整的我们。
“周南。” 他说,“你要不要跟我”
“南哥呕,我们走走吗”
楚笑飞走出来看到周南俞就往他身上靠,“完了我有点想吐啊”
没人给他回应。他挂在周南俞身上勉强抬起头来,看到一张严肃中带着茫然的脸,对面是思莱那副天使面孔,在转向他的时候露出一刹那锋芒。楚笑飞的脑子基本不转了,一眨眼过后,那刺被收起来,变成了关心,他刚刚好像出现幻觉。
思莱扶了他一把。
“走吧。你喝太快啦,要来点水吗”
返程简直是灾难。从前楚笑飞喝多了都是吐完了再走,或者就近找家酒店倒头就睡,坐车回去摇摇晃晃很容易反胃,更何况威尼斯的代步工具是船,这晚的坐船经历将列入他人生中最痛苦的半个小时。
虽然喝晕了,但是楚笑飞的偶像包袱还在。上船前他一路都在说“没事没事别担心”,船开了之后他就闭嘴了。他靠着周南俞的手臂整个人斜躺,脸朝天拼命干咽着嗓子,面色煞白,表情扭曲,仿佛赴死的烈士。
照顾着这样的醉鬼,周南俞没有半点再与谁交谈的意思,反倒是思莱还忍不住看着楚笑飞笑。
“你朋友真有趣我太久没遇到对手了,还是高估了他的酒量。”
周南俞没说话。
思莱动了动唇,补了后一声,“抱歉。”
“嗯。”
而他却不再跟他说没关系了。
等到上岸,楚笑飞已经快到极限,周南俞架着他往酒店走,一路沉默。到了旋转门前他才出声对思莱说,“我得送他上去。”
“好。”
飞蛾扑火后化成灰,待海风过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思莱停顿了片刻,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回家啦。”
到家后思莱一巴掌拍在电灯开关上,灯开了好多盏他又觉得刺眼。吧哒吧哒按了几下,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厌倦。阁楼是他的房间,整个家里就只有这里一张床,他面朝下扑上去,大脑还没排空,一闭眼又是周南俞的脸。
周南俞躺过这张床,思莱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他,抚平过他皱起的眉心。那个人喝多了更加安静,难受不难受都不说,膝盖脱力撞到楼梯上也不啃声,他当时就想这人是多耐痛多能忍啊
可惜他应该不再有机会痛他的痛了。
千杯不醉也是种遗憾,思莱翻了翻身把头蹭上枕头,想要不管不顾一觉睡到天亮。而他刚刚陷入浅眠,被他随便丢在床上的手机震了起来,震得他肋骨发麻。
不想接。这么晚了会有谁
籁西
思莱立刻睁开了眼。
来电显示上没有exi,思莱只庆幸了一秒就被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