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容却不想搭他的茬,只说“这时候了,殿下不去替父皇分忧解愁,来后院做什么”
太子只笑“父皇可不愿意我去碍他的眼,你同孤说说,之后会怎么样”
简容看了他一眼,沉吟“北境军如今粮草匮乏,本就不是久战之师,又只是一时愤勇,心中定然起了怯意”
“这个你刚才已经说了,然后呢”太子逼问。
“这种大不逆之罪,即便父皇免了北境军诸人的死罪,最好也不过是解甲归田,北境军就没了。”简容不由想起上辈子的事,不过是几场营啸,今上就勃然大怒,将北境军里里外外的清洗了一遍,从那以后,威名赫赫的北境军,再不复当初的骁勇。
“没了以后呢”太子继续问。
“没了”简容从没有深想过这件事,上辈子,也好像确实没有瞧见什么端倪,可是“北方有祸”
太子清朗一笑“太子妃原也聪明得紧,怎么上辈子就那么的痴”
简容色变,手中的书简再握持不住。
太子却弯腰过来,帮简容捡起掉落的书,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太子妃莫慌,孤从来都是把你当做孤的结发妻子,皇后之位也定然是你的,不会落到旁人手中。”
说完话,他又拍了拍简容惨白的面颊,起身走了。
简容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只觉一阵血脉喷张的怒火,几乎要冲出头顶。
“他也是重生的”简容咬紧牙根,又恨又惧。
看到简容的模样,花筝有些担心“姑娘,太子的意思不是不用担心吗”
简容将心中的血气勉强咽下,双手手指却依然痉挛不已,仿佛自己临死前的模样。
“速速去收拾细软,宫中将有大祸”简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花筝被吓住了,一窜就往屋里去收拾东西去了。
“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简容咬着手指甲,难不成他想
简容越想越惊,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勤王诏书刚发,各地似乎是群起响应,但是转瞬之间,又纷纷出了麻烦。
西北的武安军原本就最是矜慢,反应迟钝暂且不提,西南的黔军本已经开营,却行进不远就遇见了当地的土族,据说是被土族阻拦,无法寸进。
这两支军队都远,暂且不提,可是近在咫尺的保定军,晋军,也一样听调不动,或者干脆走三日停两日,只勤王的折子上得勤快,一天能跑三趟,就是见不到一个兵士。
如今京城附近只有中央禁军的五路兵马,人数虽然不少,可惜这些护卫京畿的娇儿们血都没见过,更毋论是打仗了。
转眼间,北境军就兵临城下,大军压境。
这一只常年在边境厮杀的骁勇军队,只往城门口一站,就显示出与一般军队截然不同的风貌,旌旗猎猎,肃穆雄壮,若不是现如今的处境,只会叫人忍不住叹一声“壮哉”
本朝重文轻武,满朝大臣几乎都是文官,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武将,也永远站在最边缘的地方。
如今兵变,这些更擅长吟诗作对奉承今上的大臣,具都两股战战,有想出城投降的,有想割地议和的,再不见之前的义愤填膺跳脚怒骂。
反而是那几个武官,愿意站出来主动同城外的军队接触。
这只北境军十分古怪,不战也不和,只团团围住京城城门,像是某种示威。
如此这样,必有所求。
后宫中女子也人人自危,有打听藏身处的,有收拾细软随时准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