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巨大的气流暴动,直接将两人身后掩护的巨石原地吹到半空
江宴秋面色霎时沉下,动作极快地拔出凤鸣挡在两人身前
这邪眼竟然还在垂死挣扎
它身上道道可怖的血痕惊心动魄,竟然将积攒千年的魔气一股脑放出将困住它的灵网腐蚀出一个大洞
而就在灵网破损的这一刹那,它似是早有预谋,无比迅捷地钻了出来
组成法阵的修士均是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有的身形微晃,有的神色萎靡,猛然咳出一口血来。
那邪眼钻出的刹那,在半空中略一辨认方向,然后凶猛又怨毒,直直地朝江宴秋和白衣人的方向飞了过来
一个是它觊觎已久,又最终导致它落到这副田地的元凶;一个是本应死在几百年前,同样坏了它的大计的旧人很难说,它此刻更怨恨哪一个。
那就一起死好了
它似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想着逃跑,而是鱼死网破,即使死,也要跟着两人同归于尽
江宴秋脸色一变“不好”
这鬼东西的仇恨值妥妥绑在他俩身上,不来找他们才怪
他一只手环住腰扛起白衣人,下一秒脚踩凤鸣,带着他御剑飞遁,可身后的邪眼已经近在咫尺,凤鸣带着两个人,压根甩不开,即使逃脱也很快会被追上。
白衣人又是咳出一口血“放我下来,你一个人快跑。”
江宴秋“风大别说话影响我御剑”
白衣人“”他神色似是十分古怪,看着江宴秋全神贯注辨认方向的侧脸“你我不过数面之交,即使现在把我丢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指责你。”
江宴秋一边卖力地飞一边还要应付他,顶着风大声道“怎么就没有交情了之前咱俩不是说好当盟友了么”
他说的是决赛前夕,用三寸不烂之舌把白衣人哄骗到己方阵营的那次。
白衣人似是微微一怔,然后轻笑起来,就连胸膛都笑得微震。
“没想到啊我嫡亲的师兄,都能为了一己之私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你一个与我并无瓜葛的陌生人,竟是能做到这个地步。”
江宴秋“咱俩还在逃亡呢,伤春悲秋可以停一停了兄弟。”
他嘴上插科打诨,心中却一沉跟月姬明的距离不断拉近,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被追上。
突然,身旁之人轻笑一声。
与其说笑,更像是一声无比悠远、得偿所愿的叹息。
下一秒。
他的胸口,被人重重一推。
江宴秋瞳孔缓缓放大,差点从凤鸣上栽倒下去。
这瞬间的偏离,他就因为凤鸣的惯性,骤然与白衣人拉开距离。
白衣人没看他,而是一边咳血,一边转过身,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月姬明。
先前被打断过一次的虚幻长剑,终于再次在他的手中凝聚。
只不过这次,燃烧的是他仅存与世的神魂。
白衣人无悲无喜的瞳孔中倒映着早已不成人形的肉块。
“看来最终的了断,还是在你我师兄弟间。”
他微微一笑“我俩之间的恩怨就不用扯上年轻人了。”
那虚幻
的巨剑肆无忌惮地燃烧着他的魂火,于是他的身影也渐渐变得透明,与巨剑似乎融为一体。
褪色的记忆变得清晰,千年的时光仿佛定格在此刻,化作永恒。
恍惚间,他们不再是此刻面目全非的模样,不再是一缕怨魂和一个邪物的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