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掀开笼子上的红布看了一眼, 小东西睡得很沉, 即使在梦中,羽毛也不安地轻颤。
就是下飞舟时,江宴秋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不动声色地跟赵满楼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他也察觉了。
两人若无其事地在云鹿洲闲逛了一圈又一圈, 穿梭在人流如织的大街小巷, 观赏美丽风景、品鉴当地美食,活似前几天没来过一样, 硬生生在外头饶了两个多时辰, 太阳都快下山,才慢慢悠悠地走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
“庶子猖狂,给老夫站住”
不知为何, 那苍老的声音虽然阴毒无比, 却莫名有些气急败坏,还带着点喘。
江宴秋停住脚步, 眉头微微一挑。
终于沉不住气了啊。
他嘴角微勾, 嗓音带着些肆意的少年气“哟, 我倒是谁呢,这不是方才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熟人么。老人家,跟着我们溜了大半圈, 身子骨还挺硬朗啊。”
黑袍老者掀开帽兜, 露出一张可怖到能止小儿夜啼的脸。
那张脸仿佛干枯脱水的骷髅一般,骨架上覆着薄薄的一层肉,颧骨和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 黑漆漆的眼眶中闪烁着两点跳跃的湛蓝,仿佛鬼火一般。
历代巫修大多如此,越是道行深厚、年岁较长的巫修,被咒术和巫蛊之术的反噬越深,越是这副吓人样子。
老者阴冷的声音悠悠地飘出来“年轻人老夫劝你们还是不要太过猖狂,殊不知哪日就会阴沟里翻船,惹上得罪不起的祸事。”
江宴秋“哎呦,赵兄,你听见了吗,老爷子都这么说了,我好害怕啊。”
赵满楼踏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江道友,不用怕,我在”
江宴秋“”
他本意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忍不住挑眉道“说得好像我们态度恭敬谦卑,你今日就不会尾随一样,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不就是见财起意,想杀人越货么,用不着扯什么大旗讲什么大道理,一口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的,我也没见前辈您对年轻人有多爱护有加啊”
黑袍老者被他怼得一噎,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往日的节奏,冷哼一声道“当然不一样你们要是乖乖听话求饶,主动把东西交出来,老夫心情好,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江宴秋没忍住轻笑一声“这就不装了反正在前辈心里我俩已经被判了死刑,横竖都是一死那我们可不得,垂死挣扎一下了,”凤鸣出鞘,黄昏的霞光在银白的剑身上一闪而过。
“好好跟前辈你过过招了。”
黑袍老者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下一秒,他从宽大的黑袍中掏出一只骨缸,掀开盖子
无数尾部长着细长毒针的蛊虫,争先恐后地从骨缸中飞了出来
赵满楼从背后拔出漆黑宽大的纯钧,面色有些许凝重“江道友,小心,这蛊虫毒性极强,若是被其毒针蛰到,不出半炷香的时间门,毒液变回顺着经脉侵入肺腑,毒发身亡。”
江宴秋一愣,下意识道“那岂不是跟混血王雀的毒差不多么,那这老头儿这么小气,非盯着我们不放做什么”
黑袍老者“”
尊严接二连三被挑衅,他的怒火已然上升到顶峰,大喝一声“给老夫去死吧”
“江道友,小心”
叮
毒针与凤鸣的剑身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