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自己最信任的沈青作为监军,那沈青在外代表的就是他的脸面。
可是,他心里也不糊涂,知道那些文官武将们平日里最瞧不起宦官,可以想到,很多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把沈青放在眼里,甚至有人上书直言,劝他削了沈青等一干宦官的权力。
沈青遇难,恐怕很多人会在心里幸灾乐祸吧。
这时浅渡能在北疆主动救人照拂沈青,想来是真的忠心耿耿。
他坐回桌案之前,随意翻了几下今日的奏折,又把折子丢在案上。
“你说说,朕给他安排个什么职务好”
权力太大,怕他负才傲物;权力太小,又恐让人心寒。
选个合适又便于控制的位置,实在是不容易。
“奴才以为,不如让时小将军去做京郊的禁军统领。”沈青躬身开口,细细观察着孙正梧的表情,“禁军守卫的是皇上的安危,虽然每日都有练兵秣马,但毕竟没经历过实战,时小将军实战经验丰富,正好可以让他操练禁军,以增强实战能力,更好地保护皇上。”
京郊禁军大营和京城的中卫军不同,中卫军负责京城中大小治安情况,街头闹事、夜晚巡逻都由中卫军负责;而京郊禁军则是专门驻守在郊外,防守京师,偶尔分番调戍各地,以备不时之需。
乱世之中,禁军身上担子颇重,而太平盛世里,就除了练兵没什么事情。
先帝时,藩王叛乱,就是因为禁军散漫惯了,才一触即溃,毫无战斗力可言。
藩王之乱平息后,禁军换了统领,加强了训练,纪律比先帝时严格数倍。
不过归根结底,一个除了练兵没别的事的职位,相比其他京中要职,当然能称得上是“闲职”了。
“你说的有理,只是”
孙正梧有些犹豫,让一个南征北战的从二品大将军去练兵,这岂不是会让时浅渡心寒
他思索着,自言自语般说道“让他去练兵,恐怕是屈才了啊。”
沈青明白他的忧虑所在,轻声开口“皇上,这您无需担忧,北疆多是荒芜凋敝的不毛之地,时小将军在那边数年之久,征战不休,想来是身心劳累不堪,现如今回了京城,就让他休息一些时日,只能说明皇上体恤朝臣。”
“呵,你倒是会替朕找借口。”
孙正梧哼笑一声,眉宇之间依然擒着忧虑。
他道“你这真不是故意刁难,给时浅渡使绊子么”
“奴才哪敢,再说时小将军救了奴才两次,奴才就算不报恩,也不能够恩将仇报故意打压啊。”沈青说得情真意切,好像他从来就没想过恩将仇报,“奴才在北疆也有数月时间,时常跟时小将军相处,能瞧出小将军他确实为了北疆的事颇为劳累,这才如此说。”
“既然这样”孙正梧沉吟片刻,“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这就拟旨,镇军大将军时浅渡,为国有功,赏宝剑一把,黄金万两,绢帛千匹”
他说完赏赐,又道“就由你去将军府上宣旨吧。”
沈青从勤政殿里出来时,已接近午时。
若再晚一些,恐怕要碰上时家人午膳的时间。
他走出宫门,上了备好的马车。
“去镇军将军府。”
华贵的马车缓缓开动,摇摇晃晃。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手轻撑着脑袋,磕上双眼闭目养神。
这马车装潢华丽,座位上放着软垫,还备了软枕,可以供他垫在腰后,以防坐久了难受。车中燃着他最喜欢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