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逾明在旁补充一句“我总觉得肩膀有点儿别扭。”
小玉应声,一连往白逾明身上看了好几眼。
她笑道“小姐,白先生,你们放心,这么穿有模有样的,只是白先生你从前穿得宽松,如今换一身笔挺板正的,会觉得别扭罢了。”
“小玉都这么说了,你肯定更放心了吧”时浅渡点点头,“你怎么说也不可能一辈子不接受这种新鲜制式的衣服,还是要慢慢试着穿一穿。”
唔,既然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对的。
太过守旧没什么好事,他得听话。
白逾明别扭地挣了挣,低声答“都听您的。”
钢琴独奏会在芳兰大剧院举行。
剧院距离时浅渡的住处不远,十来分钟就坐车到了地方。
检票已经开始,不少慕名而来的名流世家、小姐少爷们衣着款款地走进厅中,坐到前排的位置等待音乐会开始,不知是纯粹为了感受一场听觉的盛宴,还是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高雅身份。
“姐哎,你等等”
时浅渡白逾明两人刚刚检票完,就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从后面追了过来。
女孩三两步就追上他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前扒着看了两眼。
她诧异地开口“姐,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爸不是把生活费给你停了吗你竟然还能有闲有钱地跑来听独奏会。”
“晓思,这个人不会就是你那个去国外治疗的瞎眼长姐吧”
“听说你姐姐跟一个戏子整天混在一起,没想到是真的。”
女孩身边的几个小姐妹你一言我一语,话里的嘲弄再明显不过。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的姐姐会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又是男未婚女未嫁,实在不合适。要是让我爸知道了,肯定又要被气个半死。”
时晓思是杜金兰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
可能是言传身教随了她妈,她总是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有不少敌意。
之前两人在同一个女校里读书,她就拉帮结派地有意无意排挤时浅渡。
当然,时浅渡本身就不是个好惹的,没让她占到什么便宜。
后来时浅渡眼睛看不见了就回家治疗,时晓思也升学了,两人这才分开。
她挑剔地扫过白逾明,想到这人就是个戏楼里面唱戏的下九流,心里不由自主地嫌恶。
能来这儿听独奏会的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
她都是托了些关系,才好不容易搞到一张前排的票。
现在想想,要跟个落魄的戏子同场
“姐,爸虽然是生你的气了,但你好好认个错就可以了,爸肯定就愿意让你回家了。”她叹息一声,假意苦口婆心道,“你现在自甘下贱地跟一个戏子混在一块儿,还让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们都看见了,到时候让爸知道了,他肯定会更生气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白逾明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但拿他去戳时浅渡的脊梁骨,他不乐意。
于是敛起眉头上前一步,严肃道“你既然是时小姐的妹妹,怎么能这么跟长姐说话满口的胡言乱语,我不过是受雇于时小姐罢了,跟你嘴里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时晓思面露惊讶,完全没接他的茬“姐,他的嗓子都这样了,要是像从前那样还有人追捧倒还能赚到些钱,算是小富小贵,可他都这样了,你怎么唉,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这一副惊讶伤心又失望的模样,真让她演得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