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被杀的经历,后辈跟着一抖。
谈若在走进生物舱之前,顿住脚步,往人群中看去。
跟那两人目光触碰时,他笑了笑,柔和的面容上漾起春水。
“”
诡异的感觉从背后直往上窜。
头皮瞬间发麻。
谈若总是能比其他同事们看到更多的资料。
同事只能按照主神的设定,在资料库中了解任务目标黑化之后的一系列残忍举动;而他则可以避开主神的限制,从任务目标出生开始,回顾他们的一生。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所以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也没必要提。
如果说出来了,无非就是又被人阴阳怪气地揶揄一句“生在主世界的人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在小世界中醒来后,他重新打开了系统资料查看一遍。
整个时管局都没人能搞定的任务对象,名叫时浅渡。
一个儿时就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弃婴,一个天生的异类。
她因为天生比同龄人灵敏聪慧而受到排挤,六岁时淘气爬树,被人用石头砸中,从树上跌落,摔断了胳膊,从此被发现了超强的自愈能力,在孤儿院中更受排挤,是人们口中的怪物。
七岁时被官方带走,开始了特殊人才的培训,俗称战争机器。
与此同时,关于自愈能力的研究课题提上日程,日复一日地承受解剖的痛苦。
研究发现,时浅渡的自愈能力虽强,但也有限。
这种能力对于穿刺伤具有更好的效果,而对于凹陷型疮口愈合能力稍差。
被剜下一小块肉或是一块器官,可以自行愈合,愈合速度比穿刺伤慢。
被剔除手指或四肢,无法在缺失肢体的情况下自行生长,只能做到止血;而肢体被斩开后,只要肢体不曾被销毁,就无需手术,将伤口拼接到一起,就能自行愈合。
大脑、心脏等重要器官,大面积损毁严重就无法再生。
基于这样的弱点,女孩在没有能力逃脱时,被人在大脑中植入了装置。
如果她不听从指挥,人们可以远程控制,直接把她炸成碎片。
再强的自愈能力,炸成碎片也恢复不了。
若是普通人,早在意识到自己只能日复一日地被解剖时,就选择自杀来逃避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了。
但时浅渡这个小姑娘,不是普通人。
她从不反抗,接受训练和解剖,一次次地忍下痛苦,成了另所有高层都满意的战争机器。
隐忍听话的态度使她在平时的生活中拥有极大的自主空间,带着镣铐跳舞。
十来年的时间里,研究中心研究她的自愈能力,开发药物、制作克隆人。
一开始还有人抗议,认为进行实验太过残忍。
可药物一旦开发出来,带给人类的好处数不胜数,渐渐地,就没了抗议的声音。
“反正她怎么都死不了,研究就研究呗。”
“疼几次就习惯了吧,而且很快就能愈合,对她又没什么损害。”
一个人死了,那是谋杀;
百万人死了,那是历史。
同样的,百万人被当做实验品,那是惨绝人寰的屠杀;
一个人被当成实验品,则是万民所向的美好世界。
人们盼啊盼,每个人都期待着研究的推进,在网上说着轻飘飘的话。
没人知道,时浅渡在学着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