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说“我做了应该做的事,为什么要后悔就算后悔,也是后悔当初没直接让你死”
漆黑的长刃猛地刺入了濒死男人的胸膛。
谈若的胸膛起伏几次。
他勾勾唇角,纠正道“把我带到世上的是母亲,不是你。”
殷红粘稠的血液从男人的嘴角流出。
他的喉咙滚了一下,嗓音沙哑“你这逆子,背负着罪恶活着吧”
虚弱沙哑的声音逐渐掐灭了。
直至死亡来临,那双眼睛都死死盯着谈若。
只有愤怒,没有悔过。
谈若的嘴唇轻轻地抖动。
他始终不明白,权力与永恒就那么诱人么
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手臂挥动,长刀又一次落下,锋利的刀刃瞬间变将皮肉拨开,血花飞溅。
有银白的光流从尸体中流散而出,奔向无垠的天空。
真以为了一点儿基因就能被称为父亲了么
不,永远不可能。
主神于他而言只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而已。
他为母亲,也为自己的苦难复仇了。
从今天开始,他对得起母亲,也对得起他自己。
至于罪孽
呵,他会永远抱着复仇成功的快乐与欣喜,好好地活着。
“所以说那个预言究竟说了些什么啊”
时浅渡扶住了谈若紧握到颤抖的手,稍微用力,把刀从他手里拿走。
她一如既往地认真擦拭刀身,问“他已经死了,可以说了吧”
“你说那个可笑的预言啊。”
谈若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侧头看向时浅渡。
他脸上沾着飞溅的血渍,红润的嘴唇嘲弄地弯成漂亮的弧度。
紧抿了许久的嘴唇终于懈了力道。
他整个人松弛了下来,精神也不再紧绷。
在他看来,那就是个笑话。
“他在我出生时,说自己因为全知全能的能力,预感到了未来。”
“那时,我母亲正抱着我笑得眼里都是泪花。”
“而他冷着脸,毫不犹豫地说,这个孩子必须死。”
说到“死”字时,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脑海中,百年以前的记忆与五分钟前主神的表情重叠在了一起。
不论什么时候,这个人从来不希望他活着。
“至于具体内容”
“他预言到,自己的孩子会在一个女人的帮助下,夺了他的主神之位。”
“母亲选择保全我,在死前让他以咒法起誓,不能伤我性命。”
说到最荒谬之时,谈若柔柔地笑得愈发灿烂了。
他用双手轻轻地鼓了鼓掌,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中异常明显。
“主神全知全能,果然应验了。”
“”
时浅渡咋舌,因为太过讽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觉得这荒谬可笑,又觉得儿戏。
处心积虑,对妻儿如此狠心,就是因为这个
“他以为我那时年纪小,不会记得刚出生时的经历,就把我驱逐到了时管局。可我从小就会调取记忆跟画面,我从懂事时开始,就知道是父亲为了权势,趁母亲产后虚弱时,逼死了她。”
谈若说着,扭头看向时浅渡。
他说“那画面在我头脑里重复了不下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