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所谓官员不过都是披着权势外衣的地主,而这位圣上,则是地主的地主,哪怕伪装着赐余县尉死刑,终究也不能真正的与百姓共情。
章书华不惜以最恶意的态度揣测朝廷。
然而此次的事,却真在朝廷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不是因为余县尉,而是因为他背后的靠山。
大朝会上,当今望着跪在底下老实请罪的刑部尚书余石英,不见喜怒地扔了奏书到余石英脸上:“浮梁县县尉余石阶残害八条人命,犯下死罪,余尚书身为其族兄,想必也是知情的吧”
这话能应
余石英吓得连连磕头:“圣上明鉴,微臣一概不知啊。若是微臣知道他这般残暴不仁,定一早就将他告至御前了,岂能容他到今日”
大理寺少卿沈元直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出天大的笑话:“你不知情他可是拿着你刑部尚书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同为一族,你岂能半点不知。他们嚣张到今日,实在有余尚书一番功劳。”
余石英恨死沈元直了。沈元直郑秋玉之流,每每在朝中生事,与他们这些老臣作对。今日别人都没发话,偏偏他站出来胡说八道,莫不是想将自己拉下水好牵扯住刑部让大理寺一家独大想都不要想
余石英偷偷给杨丞相使了个脸色。
杨秉璋虽然不乐意,却还是出来替对方求情。不管余尚书的为人处事如何、无不无辜,只要还是他们阵营里头的人,杨秉璋便不能不管。
有他起头,剩下的人也稀稀拉拉地站了出来,主动替余石英开脱。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那个县尉惹出来的祸事,跟余大人很不相干。京城与浮梁县相去甚远,余大人又没有三头六臂,怎能隔空监视浮梁县的族弟”
“余大人纵有不是,也不过只担个失察之责,还望圣上明查,还余大人一个清白。”
众人极力开脱,说出来的话冠冕堂皇,最后竟然连大皇子也站出来给余石英求情了。
可这些话落在当今耳朵里,却一下比一下讽刺。
看看,这就是他的朝廷,这就是他所依仗的股肱之臣。他们不求请还好,一旦求情,在当今看来这件事便上升到了党羽之争的高度了。
当今一声不响地听他们将话全说尽、满心以为他会网开一面的时候,忽然给余石英定了罪。
此事是浮梁县的余家所犯的罪,余石英当然不能算是共犯,但是浮梁余家乃是余石英的本家,就他所知,余石英与本家关系甚好,时常通信,这事儿若说他不知情,当今是不信的。
不能治别的罪,还不能治一个失察之罪吗,当今想直接撸掉他刑部尚书的官衔,但却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杨秉璋之流恨不得一头碰死在大殿上,也不让当今摘了余石英刑部尚书的名头。
要是跟他们生气,当今迟早会被气死,他也不恼,只说让余石英罚俸三年,禁足半年以思过。原先的刑部侍郎年岁已老,如今也不必留在刑部了,当今直接让其告老还乡,破格任用了温肃知。
今日被当今带到大殿上,因站得远,尚不知道出了何事的温肃知猛然被叫上前,再抬头时,身上便多了一个刑部侍郎的称号。
这破格破得有些离谱了,简直一跃千里,温肃知一向喜怒不行于色,但是今日不见欣喜,不是稳得住,而是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但温肃知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圣上已经借着这回的事将余石英禁足半年了。刑部虽然难啃,但是半年足够他在刑部发展势力,与余石英分庭抗礼了,想必这也是圣上的目的。
倒是杨秉璋他们比温肃知反应